向蕊無奈道:“總不能一直賴著你吧,她父母呢?怎么不管她啊?”
李秋嶼騰出只手,握住她的:“那孩子有難處。”
“那你今晚陪我,去我那兒。”向蕊輕撓他掌心。
李秋嶼哄道:“今天不行,還有點事沒處理完,改天好嗎?”
他說話永遠是很輕柔的,叫人發不起脾氣,向蕊只能讓步。
北方的夜風,呼嘯得厲害,明月靠沙發上背英語,她一直睡沙發,沙發很大,方便,書和資料也全在沙發上,還有個能折疊的小桌子。
她聽見門響動,連忙躺下,拿書蓋住臉:李秋嶼擱鑰匙了,他換鞋了,脫大衣了,水龍頭響了……他走過來了。
明月雙眼緊閉,李秋嶼在沙發前站了片刻,伸手拿開書。
“別裝了,知道你沒睡。”李秋嶼笑說。
明月的睫毛翕動不止,只好睜開眼,叫燈光刺住,忍不住拿手去遮,卻還是捂住眼睛,也不說話。
李秋嶼坐下:“今天不舒服?話這么少。”
明月悶聲說:“我那個了。”
李秋嶼明白過來:“灌個熱水袋?”
明月把手拿開,眼睛亮汪汪的:“你給女朋友灌過嗎?”
李秋嶼說:“你這思維跳躍夠大的。”他去找熱水袋,灌了熱水,拿來明月卻不愿意用。
“抱著吧,能舒服一點。”
“我不想用別人的東西。”
“你現在不就用著嗎?”李秋嶼笑道,“這個家的東西都是我的,怎么這個不能用了?”
明月說:“你一個大男人,用熱水袋干嘛?”
李秋嶼確實用不著,他想了想:“給你買個新的?”
明月心里煩躁:“我沒那么嬌氣,用不著。”
她開始氣自己的腳,氣孟見星,孟見星就是撞她的人,他真是瞎了眼睛哦。
“是不是在家里急了?”李秋嶼一點也不生氣。
她早都急了,在崴腳前,就覺得憋著了。明月盤算著與寂寞相處久了,就會習慣,事實并不是如此,她的寂寞變得更深更廣,因為被局限了活動,她的腦子,是一刻也不能停下來了。
“我討厭孟見星!”明月險些帶出哭腔,她一說完,又后悔起來,“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想大度原諒他,可不行,我一直不能走路,控制不住自己討厭他,想罵他,這樣是不好的……”
她怔怔看著模具,這腳,也成生命的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