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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頁）

“李先生，今天約我出來，可能會跟我說什么，我大概清楚。”

李秋嶼點(diǎn)頭：“想必趙斯同早給喬老師打了預(yù)防針。”

喬勝男道：“別盯著我的事了，我不想探究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我跟誰談戀愛，都是成年人之間的事，你說對不對？”

李秋嶼多余：“既然喬老師這么說，我在這顯得多余了。”

喬勝男有點(diǎn)譏諷：“多余是小事，道德敗壞，或者是到犯罪的程度，就是大事了。我了解男人，尤其是擅長偽裝的那一類。”

李秋嶼耐人尋味一笑，他攪動杯子：“喬老師，我一直很尊重你，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聽你挖苦我的。當(dāng)然，這是你的自由。既然你說話直接，我也應(yīng)該坦率。你身為老師，優(yōu)點(diǎn)很多，但作為女人，可能吸引力寥寥。你有沒有想過你靠什么吸引他，深邃的思想嗎？恐怕你的思想，既不深邃，也不新潮，有人稍稍迎合，便會讓你覺得受到了理解。迎合各種各樣的思想，投其所好，本質(zhì)上是一門生意，什么人最擅長做生意，喬老師一定知道。”

她挖苦他，李秋嶼卻沒挖苦她的意思，他平靜、客觀地作出了評價，他說出真話，瞬間得罪了人。喬勝男心里動怒，極度的自尊讓她手微微顫起來。

“你很深邃嗎？你不過是個男人，男人腦子里想什么，我倒是知道，你們總是自以為是，真理都在你們手里，女人沒有思想，只是一種工具。你跟我無論說什么，改變不了你的本質(zhì)。”

李秋嶼知道趙斯同是怎么接近她的了。

喬勝男繼續(xù)道：“我聽李明月說，你家里藏書很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最多，聽上去，你好像很有深度，是個文化人。這個作家號稱是最偉大的作家，寫的書，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在我看來，他不過就是個男人，和所有男人一個樣，筆下的主人公再有深度，再有思想，成天考慮什么靈魂、救贖、命運(yùn)、宗教，也還是個男人，他為什么不找個女人來承擔(dān)表現(xiàn)他高深思想的任務(wù)呢？什么人性的深淵，思想的復(fù)雜，全都是男人的事，除了妓女和圣女，他還會寫什么樣的女人？這不也正是你們現(xiàn)在的想法嗎？一句話總結(jié)，你們是男人。”她克制著激動，極力壓低聲音，不屑和憤怒同時傾瀉。

李秋嶼安靜聽完，道：“喬老師的話不是全無道理，但這個作家筆下的男人，也只是承載他思想的工具而已。”

“那為什么不找個女人呢？哪怕是工具，女人都不配做。”

“看來我剛才的話武斷了，我為之前的話表示歉意。”

喬勝男絲毫不領(lǐng)情：“想必你也不是來跟我討論文學(xué)的，說點(diǎn)現(xiàn)實(shí)的吧，你想來勸我什么，不要跟趙斯同攪合一起？你是出于什么立場來勸呢？怕我影響上課嗎？確實(shí)有你這種人，勸女老師晚一點(diǎn)懷孕，把高三畢業(yè)班帶完再懷。”

李秋嶼說：“我只說事實(shí)，你剛才也說了，男人都自以為是，那么你對男人來說，可能就沒那么重要。但你對學(xué)生們很重要，你是他們的好老師，是他們求學(xué)路上的重要角色。我對你沒任何偏見，人在這個社會上要扮演很多種角色，能扮演好一樣，就非常了不起了。你在學(xué)生們身上花時間，比花在男人身上，要更可靠。”

喬勝男努力平復(fù)著自己，冷笑不止：“聽起來很像人話，可惜你做人和說話南轅北轍，我本來覺得，你在男人堆里待人接物還算有點(diǎn)樣子，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秋嶼始終情緒很淡：“承蒙您之前高看，我想今天不管我跟你說了什么，你都會對明月照舊，這點(diǎn)我一直心存感激。既然話不投機(jī)，我們就結(jié)束吧。”

“我會更關(guān)照她的，

以免她誤入歧途。”喬勝男內(nèi)心平復(fù)不下來，她的思想，既不深邃，也不新潮，這話狠狠刺激到她。她咖啡沒喝，卻堅持到前臺，付自己的那份，李秋嶼在身后看著她，尊重她的意愿。

喬勝男大力把門推開，李秋嶼跟著出來，“喬老師，你辛苦這么多年念書打拼，不要?dú)г谝粋€男人手里。”

喬勝男轉(zhuǎn)頭：“你但凡有一點(diǎn)良知，不要去毀一個有前途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