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說出來答應你的,都會做到。”
明月十分快活地跟他坐下來吃飯。
“你還無聊嗎?”明月問得很坦率,“來看我會好點嗎?咱們能一塊說說話。”
李秋嶼笑說:“來看你好多了。”
明月道:“人其實想的就是日子能過的好一點,你說,我們辛辛苦苦念書干嘛,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想著以后過好日子,你現在日子不好嗎?”
有人想發財,有人想當官,女人想嫁好男人,男人想娶好女人,生聰明孩子,這些常人想要的,李秋嶼都不感興趣,無所謂。他日子好嗎?不好嗎?他被明月問住,單純地笑:
“這會兒還行,跟你坐一塊兒吃吃飯,說說話,就還行。”
“暑假我不在,你就不行了嗎?那你一個假期都怎么過的?”
“除了工作,就是待家里看看書,睡睡覺。”他這個夏天,倒跟趙斯同接觸很多,趙斯同待本市的時間未免過多,似乎不再誘惑他做什么,不過一塊兒吃飯,大談生意經,趙斯同看起來非常正常,充分世俗化,他毫不避諱李秋嶼,說起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內幕,并篤信他不會舉報他,李秋嶼壓根沒心思管這些事。
“如果有個信仰呢,比如,信耶穌?”明月想起在市里見過一所教堂,尖尖的頂,有個十字架。
李秋嶼失笑:“什么?怎么想起這個?”
明月說:“我奶奶身體不好,有人勸她信這個。”
李秋嶼非常關心楊金鳳:“如果你早告訴我,我假期就把她接過來了,好好看一看。”
明月說:“她不會來的,都是慢性病,莊子里很多老年人都有慢性病,生病的喜歡信耶穌。”
“那是因為他們渴望健康,人無法醫治的,寄托于神明。”
“不全是,馮大娘很健康,家庭條件也好,可她也信,因為她很寂寞,她家里人都在外面,只她一個。”
“耶穌幫她消解寂寞了嗎?”
“不是耶穌,是一塊去信的人,她們能說說話,她可能就不那么寂寞了。”
“所以你覺得我去信,可能會解決我的問題?”
明月說:“很難信,我知道,因為咱們都是受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不信鬼神,莊子里的人信,反倒很容易。”
“受高等教育的也有信的,這種事很難說,最難的在于,怎么說服自己去信。”
“你幫我那么多,我卻沒給你做什么,我也不太懂你的事,”明月聲音低下來,她伸過手臂,抓他手指頭,“但我是站你這邊的,你難受的時候,我陪你說一輩子的話。”
李秋嶼忽然有種恐懼,沒時間深究,便回避說:“先好好念書,我的事不用太放心上,不要影響到你念書。”
他還沒想過一輩子跟誰綁定,他的一輩子是多長,自己也不清楚。店外有個穿裙子的一閃而過,明月看著那裙子,悄聲說:
“談戀愛人就會變是嗎?”
李秋嶼道:“怎么問這個?”
“你知道嗎,喬老師好像談戀愛了。”明月神神秘秘跟他分享,“有人看見喬老師晚上跟個男的親嘴,沒看清是誰。”
李秋嶼似乎對她用這種詞不太自在:“你不好好念書,關心喬老師談戀愛做什么?她談戀愛很正常,喬老師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