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就是誰出錢刻誰名嗎?”
她譏誚地看著明月:“你要是有錢,以后給學校捐個樓,也能叫明月樓。對了,填申請表了嗎?”
明月說:“我倒希望以后真能這樣,沒填表。”
張蕾一副你干嘛打腫臉充胖子的表情。
“李明月,你也學會虛榮了。”
她自顧自說道,“肯定是個肥豬,暴發戶,捐錢撈名聲的,還同人卦,他自己估計都不知道什么是同人卦?!?/p>
明月說:“撈名聲最起碼捐錢了。”
張蕾裝作驚奇:“你現在都學會給人開脫了?有進步,我以為你一直死腦筋呢?!?/p>
張蕾對明月文章發表的事情,一直暗暗含怨,她嫉妒她毫不費力得到了命運的眷顧。明月卻沒有什么生氣的跡象,聽張蕾挖苦完“斯同樓”,默默走了。
一連幾天都在下雨,……
一連幾天都在下雨,黃昏來得早,一天到晚都像黃昏。喬老師看晚自習時告訴明月,下周末某個書店會有一個作家來售書,可以去看看。秦天明早約了明月,也是這個時間,明月跟喬老師說清楚,喬老師便決定帶她們一道過去。
雨不停,整個校園腳下升騰起一種溫熱的氣浪,明月知道李秋嶼在學校門口等她,她跑到窗戶那,見校園里漂浮著許多傘,這怎么認人呢?秦天明要回家,兩人一塊下樓,門口停著汽車等接縣城的學生們。
孟見星也在校門口,他沒法騎車,等著打車,他看見明月不打傘,頭上卻裹個紅圍巾,肩膀上是什么?塑料袋扯開系上的嗎?
他非常吃驚:“都淋shi了,你是傻子嗎?什么季節你還戴圍巾?”
明月覺得傘妨礙視線,她不好找車,門口真是堵死了,到處是喇叭聲,大家都很不耐煩的樣子。
“你才是傻子?!彼龥]心思搭理他,東張西望,往外走,孟見星執意要把傘給她。
明月說:“我有,不想打而已,哎,你起開,擋著我道了。”身后有人穿雨衣騎自行車過來,孟見星拽她,“小心車啊,雨下這么大,你干嘛去?”
明月不回答,他驀然明白,便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近朱者赤,你跟你親戚瞎混吧?!泵髟掳迤鹉?,“你要是再誹謗他,以后都不要跟我說話?!?/p>
“他根本不是什么正經人,他……”孟見星想把從家里聽來的事,統統告訴她,看明月目光冷了,把傘硬往她手里一塞,快步混入了人流。
明月拿不是,丟也不是,找半天才到李秋嶼車跟前,李秋嶼見她打扮奇特,卻不撐傘,無奈說:“不是有傘嗎?”
“我怕不好找你,你也不能一下看見我?!泵髟聸_他做個鬼臉,“像不像狼外婆?”李秋嶼開了暖風,看看她,“倒像逃難的,shi了吧?”
明月捏著水淋淋的塑料袋,想下車找垃圾桶,李秋嶼說:“先丟車里,到家扔,快拿毛巾擦擦,小心凍著了?!?/p>
“一點都不冷?!?/p>
“后頭有件夾克衫,你穿上?!?/p>
李秋嶼的衣裳有股很清新的味道,干燥、舒爽,他整個人都是這樣的,不像生活中很多男人,總是顯得油油的,膩膩的,領口袖口蹭滿污漬。明月愛他干凈的衣裳,她穿著大,揮舞了兩下,“都能盛下兩個我?!?/p>
李秋嶼是堵車也不急的人,耐心等著,好像什么時候過去都行,后頭卻急了,一直按喇叭,明月頻頻回頭,都要生氣了:“前面不走,我們也不能走啊。”
李秋嶼笑:“沒事,別管他?!?/p>
“我要是開車肯定想罵人?!?/p>
“真看不出,你這么急躁的?”
“想回去洗澡,衣裳都貼住我了。”
兩人閑聊了幾句,都是關于她的學習。他們到了家,明月先去洗澡,李秋嶼進廚房做飯,他挽起袖子,把排骨洗得很干凈,焯水后,起鍋燒油。明月最愛吃這種精肋排,一人能吃一大盆,李秋嶼買的特別多,想起她撐吐的事,不免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