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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頁）

回城后，有段路非常堵，全是學(xué)生，趙斯同才發(fā)覺是高考時間。趙斯同請書記的一號大秘吃飯，還有陪同的幾人，氣氛很融洽，但事情卻還沒落實，這秘書非常雞賊，一直跟趙斯同打太極，此人看著是銅墻鐵壁，他當(dāng)然不信。

大約九點回酒店時，碰上李秋嶼，趙斯同笑著攔他：“師哥看樣子要回家了？什么時候，請我到家里坐坐？”

李秋嶼說：“家里條件比不上這兒，怕寒酸到趙總?！?/p>

趙斯同道：“不是這個原因吧，這兩天高考，你得忙著照顧小侄女?！?/p>

李秋嶼說：“不如你慷慨，我只照顧一個孩子，你都捐大樓了?！?/p>

趙斯同十分贊同：“我一直都關(guān)心祖國的教育事業(yè)，關(guān)心祖國的花朵?！?/p>

李秋嶼走下臺階：“斯同樓不錯。”他沒打算跟趙斯同鬼扯，他要回家。

趙斯同對著他背影說道：“師哥，人生的新樂趣是小姑娘吧？”

風(fēng)吹得李秋嶼頭發(fā)亂了，扎進眼睛，他回頭，看看趙斯同，兩人隔著點距離，趙斯同笑著，李秋嶼又退了回來，他走近趙斯同，一伸手，慢慢從他領(lǐng)口那拈住根什么東西，趙斯同不知道。

他都取下了，趙斯同還是不認識。

一根短短的麥秸，又亮又滑，是跟著收割機飛出來的。

李秋嶼已經(jīng)預(yù)料到他會去調(diào)查明月，這根麥秸，不過是證據(jù)。

“認得這什么嗎？”李秋嶼含笑。

趙斯同說：“什么玩意兒？”

李秋嶼輕描淡寫：“麥秸，小麥的桿，能聽懂嗎？”

兩人目光對上，趙斯同知道他知道了，他也知道自己知道他知道了。

“師哥，我這么煞費苦心，改天記得請我吃飯?！壁w斯同笑眼閃動，在嶙嶙夜幕下像吐信子的蛇頭。

李秋嶼淡淡瞥他：“一定。”

趙斯同目光追著他：“我一直懷疑，你念法學(xué)，就是為了學(xué)會怎么完美犯罪的，現(xiàn)在看，是不是驗證了？”

大學(xué)的時候，李秋嶼是法學(xué)院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他偶爾也去數(shù)學(xué)系物理系旁聽，據(jù)說，他曾經(jīng)理科成績比文科成績還要好。

他獨來獨往，神秘孤僻，趙斯同非常愿意跟他共享什么秘事，但很明顯，李秋嶼不愿意，他像個孤兒，從不談及自身家庭、過去，像是沒存在過，他這么個人憑空而來。

他沉默時，恰如他喜歡的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的主人公，神經(jīng)正像纖細的蝴蝶振翅。趙斯同是他身邊唯一熟讀各類人文作品的人，兩人交流過，甚至算得上愉快，他為能探究到李秋嶼的心靈一角感到振奮。他頻繁去法學(xué)院旁聽，為的是觀察李秋嶼，他靠著驚人的觀察力，還是看出些東西。比如，他經(jīng)常跟李秋嶼說些自己有悖常情的大膽想法，一些說出來，會嚇到別人的東西，李秋嶼都很淡然，他一點不驚訝，也不會批判，他似乎什么都能接受，這讓趙斯同天然親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