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高考完,能涂指甲油嗎?涂個亮亮的美美的?!?/p>
“能,喜歡做什么就做什么?!?/p>
“我還以為,你要說,你本來就美美的,不涂也美?!?/p>
她歪著腦袋,嘴撅老高,特別俏麗的模樣,李秋嶼笑望著她,怎么這么美好呢?不能再多一分了。
他握住她滑溜溜的腳丫子,也跟握珍寶一樣。夜真是深了,萬籟俱寂,再不睡天要亮了。他哄著她:“睡一會兒吧。”
明月抓緊他手,他手背上血管特別鼓,她摸著血管:“我怕一睜眼,只剩我自己,像那個黃粱一夢?!?/p>
李秋嶼說:“不會的,我跟你保證,你一睜眼就能看見我?!?/p>
他腦子里閃過點什么,需要冷一冷,不能老這么膩膩歪歪,以后有的是時間。
“你要睡嗎?”
“我在你跟前休息會兒,哪兒都不去?!?/p>
明月便閉了眼,李秋嶼的手還在她手里抓著。
等她睡熟,李秋嶼才輕輕抽回,拿起日記本,仔細對照時間。報案人說酒店的事他拿了分紅,收據上有他的簽名,簽名以假亂真,李秋嶼見了都要以為是自己簽的。
他申請了筆跡鑒定,結果還沒出來。
應該還可以從時間找漏洞,那是年關,他人在子虛莊,但莊子里的人沒法證明他具體哪一天到的,只知道是年關。住院的證明開到出院那天,這之后他去了哪兒,人家怎么能知道。
李秋嶼一個人靜靜坐了許久,大約快四點鐘,伏在明月身邊睡了一會兒。
明月醒來時,微微一動,李秋嶼便也跟著醒了,她揉揉眼睛,手伸出去摸了摸他胳臂,不好意思笑了。
季彥平來得也很早,給兩人帶了早飯,三人一邊說話,一邊用餐,不到八點,他開車帶著明月回了莊子。
一段時間沒來,玉米穗子結老長,國慶便能收割了,風景已經有早秋的況味。季彥平跟明月隨意聊著,到了馮大娘家,她在湖地里干活,大門鎖著,明月跟季彥平一道去找她。
田邊草叢里螞蚱直蹦,都跳到腿上來,明月心道,蹦不了幾天了。
馮大娘見著明月,拉住她手,一路上問東問西,到家里把小箱子拖出來,說:
“乖乖,誰都沒動,你看看。”
明月一下在里頭翻到日記本,想了想,又拿了幾本舊作業,舊書,跟季彥平說:
“這字都差不多,防止人家別覺得我是偽造的?!?/p>
箱子一開,有股陳年舊味兒,季彥平翻了翻這些東西,先做個簡單對比,高興說:“非常好,明月,看來不扔舊東西是個好習慣,寫日記也是個好習慣!”
馮大娘還是很熱情,這回沒法留下吃飯了,兩人匆匆回城。
季彥平說:“明月,日記我也得看看,沒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