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
“起來吃兩口,嘗一嘗,過夜就沒那么好吃了。”
“都說了,不想吃。”明月抓過毯子,蒙住了臉。
李秋嶼道:“那總要刷牙洗臉吧?”
“不了,我現(xiàn)在就要睡覺。”明月心里發(fā)悶,她曉得這樣不禮貌,卻就想這么不禮貌了。
李秋嶼把毯子往下扯扯:“別蒙頭睡,這樣不好。”
明月對上他的眼,立馬躲開。
李秋嶼說:“不想吃,也不想洗漱,可以,睡覺吧。”
就這樣了嗎?明月惆悵不已,他沒有堅持,她要做什么,他就由著她做了,并不會問理由。李秋嶼就是這樣的,他好像什么都可以,什么都行,他不會強求任何人。人的心,是那樣莫測,不能像蜀黍那樣掰開了數(shù)數(shù)長了多少粒,可人家也沒理由管你的情緒呀,明月簡直要沮喪了,她在做什么?跟李秋嶼慪氣嗎?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完全沒道理。
李秋嶼已經(jīng)解開蛋糕,他坐沙發(fā)前,一口一口吃起蛋糕,他不說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開了口,也沒人知道他真實想法。明月望著他的背影,寬寬的肩膀,烏黑的頭發(fā),她一點困意都沒有。
“真的不吃嗎?不嘗嘗太可惜了。”
李秋嶼突然發(fā)聲,像后腦勺長了眼睛,明月一怔,他還在說:
“知道你喜歡吃巧克力,專門叫人做的,你要是不吃,我可把它吃完了。”
明月的肚子咕咕亂響,她趕緊捂住。
李秋嶼轉(zhuǎn)過臉:“吃完洗洗臉,刷刷牙,清清爽爽睡覺多好。”
“我本來就是農(nóng)村人,不愛干凈,不想清爽。”明月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驚到,她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這么不講理。
李秋嶼笑笑,給她叉了一塊蛋糕遞到嘴邊:“你是小孩子,需要人喂,比棠棠還小。”明月一下被說得發(fā)窘,她接過來,自己吃了。
可她還是不能原諒那件毛衣。
她有了從前曾不有過的情緒,明月揉了揉腦袋,她覺得這很危險。長這么大,沒人慣著過她,她怎么跟李秋嶼鬧起別扭來了?明月等李秋嶼進了臥室,撕下一張紙,開始寫東西。
李秋嶼是第二天送她去學(xué)校,回來拿東西,發(fā)現(xiàn)沙發(fā)邊掉落的紙張。他以為是張草稿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不大規(guī)整,李秋嶼站著看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