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嶼說:“打他做什么,要弄就弄死他。”
向蕊震驚,他語氣是淡的,也沒什么兇狠表情,她從沒聽過李秋嶼這樣講話。
“你,你說什么呀,總不能因為這就去sharen,你可別啊!”
她真是后悔說這個事,看他那樣淡漠地微笑著,森森的,陌生極了。
李秋嶼撫摸著她的腰:“你以為我要去sharen嗎?”
向蕊完全被他搞糊涂了,她惑然望著他,又摟緊他,不放李秋嶼出去,好像一放出去,就再也見不著人了似的。
外頭空氣跟冰水一樣,窗戶卻起霧,一人一口氣,玻璃便流淚一般往下淌水珠。明月在教室覺得悶,剛推出條縫,后頭同學(xué)叫喚:“李明月,凍死了,別開窗啊!”
明月不怕冷的,教室氣味不好,她好像又聞到蒸騰了一夜的雞籠。
“李明月在鄉(xiāng)下受凍慣了,最能吃苦,對不對?”李雯沖她眨眼睛,她總是開玩笑的語氣說這種話,明月看看她,她撒嬌呢,“對吧對吧?”
明月點頭:“我確實具有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
這話把跟前的同學(xué)都惹笑了,什么樣的笑都有,李雯也笑,課間的時候,秦天明過來跟明月低聲說:
“你真傻,聽不出李雯挖苦你嗎?”
明月說:“知道,她其實是黑心眼的女巫。”
秦天明眉毛一擰:“哎呦,你真夠搞笑的,她以前不是跟你挺好的嗎?”
明月把一沓試卷豎起來,往桌上托托敲著,碼整齊了,再用夾子夾好:“我一開始也這么覺得,她很熱情,其實不是,她不過是看我從村里來的,一廂情愿認(rèn)為我好收買,好使喚,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不是,就陰陽怪氣一下。”
秦天明問:“你不生氣嗎?”
明月笑道:“不生氣,她過個嘴癮而已,這很幼稚,覺得人家都該圍著她轉(zhuǎn),她不是太陽,我也不是地球。”
秦天明恍然大悟:“我說呢,怎么感覺她對你跟以前不一樣了,看著笑嘻嘻的,實則話里有話。”
明月又道:“等我腳好透了,咱們一塊兒去盛元書城逛逛?喬老師推薦的,那兒賣的書又多又便宜,坐那看還不要錢。”
秦天明說:“我跟你不是一個口味,你喜歡看小說,我喜歡看社科類作品。”
“什么是社科類作品?”明月來了興趣。
秦天明是自詡理性的少女,不看小說,不關(guān)心男同學(xué),比她成績好的全是書呆子,比她成績差的,都是智商不行。但她做派低調(diào),僅限于心里暗想,她出身本市郊區(qū)農(nóng)村,懂得夾著尾巴做人。
在她眼里,明月是頗有羅曼蒂克精神的鄉(xiāng)下土包子,兩人都是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