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聳肩:“我就說吧,山寨貨,”她笑瞇瞇地補(bǔ)充,“不過看著還不錯,跟真的一樣。”
“啊,你怎么還戴塊手表,我看看?!?/p>
明月手往回縮:“很普通,我看時間的。”
幾個女同學(xué)慫恿明月給大家秀一秀,喬老師在走廊看著,等中午教室沒人,她來找明月談話。
“李明月,老師有事問你?!?/p>
明月新戴著發(fā)卡,覺得自己很美麗,這種美麗,不是為了討好別人,純粹是青春期少女對美的本能追求,她心里也挺美。因?yàn)轱嬍澈?,氣血特別足,眼睛又亮,不笑的時候也像要笑出來。
“喬老師,你吃沒吃?”
喬老師說:“你跟孟見星談戀愛了嗎?”
明月吃驚:“沒有啊,我怎么會跟他談戀愛?”
喬老師不追求美,美是膚淺的,曇花一現(xiàn),她沒有物欲,除卻最基本的生存支出,她的錢大都匯去老家,那里有她年邁雙親,還有各自成家的兄弟姊妹。書叫她一個人念了,她理應(yīng)回饋,其實(shí)大姐念書也很好,但一個家,那么些孩子,只能念一個,她念出來那么就要負(fù)擔(dān)親人的后半生命運(yùn)。
她看明月追求美麗,有種慍怒,怒其不爭,她認(rèn)定這女孩子受了城市男同學(xué)的蠱惑,這種蠱惑,顯而易見,漂亮的外表,不俗的家境,這對一個鄉(xiāng)下少女是致命的。
“我看他總來找你,李明月,你沒有早戀的資格,談戀愛這種事都是混子學(xué)生做的,你不能?!?/p>
明月道:“我明白,我沒早戀,真的?!?/p>
喬老師持懷疑態(tài)度,她繼續(xù)冷酷道:“你來這念書不容易,別被這些城里男生的表象蒙蔽,他們無非是生在一個好家庭,沒吃過苦,也沒什么內(nèi)涵可談,別說高中生了,就是成年男人里頭也沒幾個有內(nèi)涵的?!?/p>
明月感覺喬老師對男性有種敵意,她面無表情,下頜跟腮的線條松垮著,眉眼間也有了蕭瑟,她不是最好看的年紀(jì)了,又不打扮,比同齡老師要老上幾歲。
“愛看書,能講很多道理,算是有內(nèi)涵嗎?”明月忍不住打聽。
喬老師嚴(yán)肅道:“不算,有的人會偽裝,夸夸其談,其實(shí)說的都不過是自己看來的,聽來的,一個自己創(chuàng)造的想法都沒有,這種人,只能騙涉世不深天真的人?!?/p>
明月不愿這么想李秋嶼,喬老師的話,也許是對的,但李秋嶼不是這樣的,他有思想,有見解,他不是個繡花枕頭。
“那世上總會有吧?像那些偉大的人,那些做出很大成就的男的,他們沒有內(nèi)涵嗎?”
喬老師用空蒙的眼看她,明月一個寒噤,這目光像砍刀,隨時能在人心頭劈出血似的。
“有又怎么樣呢?他們做出偉大成就,是你的嗎?”
她的眼神犀利起來,“他們從不浪費(fèi)自己的天賦,女人蠢多了,容易動感情,一旦戀愛了,腦子里只有這么個事,別的都不重要了。你還小,可能不大懂,但你得記住,哪怕以后你長大了,也不能因?yàn)槟械睦速M(fèi)時間,更不值得你浪費(fèi)天賦,天賦扔了,老天爺給你收走,你就變得跟其他俗人沒什么兩樣了?!?/p>
喬老師頓了一頓,又說:“你看課本上,名人大都是男的對不對?女的比他們差嗎?當(dāng)然不,女人忙著戀愛結(jié)婚管孩子,有點(diǎn)做事的天分都給磨沒了,所以不容易出成果?!?/p>
明月聽得凜然,她沒聽過這樣的教導(dǎo),尚不能很深領(lǐng)悟,卻被觸動,她覺得有些道理,但是否全部為真,還需要日后親自驗(yàn)證。沒有老師跟學(xué)生談這些,喬老師也不會,她只跟明月談,好叫她明白,跟孟見星這樣的男學(xué)生談戀愛不值得,無論如何,她不能被誘惑。
明月道:“我沒跟孟見星談戀愛,我看他跟看其他人一樣,他老過來,我也沒辦法。”
喬老師說:“我去跟他班主任談?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