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能有什么意見呢?”李秋嶼心不在焉,腦子里突然冒出個想法,這件事,好就好在什么呢?好就好在死光光。他置身事外,從不站隊,孟文俊和趙斯同都是野心很大的人,野心是他們人生的動力,唯一不同的是,趙斯同不把他當同路人,只是墊腳石,試驗品,李秋嶼從聞到古龍水的那一剎就清楚。萬事萬物,一如祭祀的草狗,自有其命運,他尊重不仁的天地。
李秋嶼臉上帶著不知所以的微笑,那頭孟文珊說的,根本沒聽到,她又重復一邊呼喚他,“秋嶼,是在忙嗎?”
李秋嶼笑道:“沒有,你剛說什么?”
“我是說,有時間帶著向蕊一塊到家里來啊,爸還挺想見見的。”
孟淥波是隨口一說,叫人產生錯覺用的,李秋嶼從未信過,他告訴孟文珊,分手了。
“平時你倆不是挺好?怎么說分就分了?”孟文珊吃驚,心里卻一陣快慰,得到某種滿足。
李秋嶼道:“沒什么,成年人談戀愛分手很正常?!?/p>
孟文珊知道他不會說,他這個人,不想透露的打死也不說,她不禁想到李明月,像是靠本能,她往這上頭疑心,又覺太過驚悚,寧肯不想。
下了一場雨,天氣更……
下了一場雨,天氣更暖,趙斯同約李秋嶼游泳。他入住后,跟投資人七拐八拐搭上了線,投資人交待李秋嶼,要對這位客戶,格外用心。李秋嶼來到泳池,趙斯同在水里了,兩人游許久,體力都非常好,上岸后,李秋嶼丟給他一條浴巾。
“師哥的腰力不減當年?!壁w斯同贊嘆,他覺得世界上最不應該老去的就是李秋嶼,他永遠美,美是不會老去,消亡的,和丑一樣,所有的二元對立都要永生。
李秋嶼說:“水溫行嗎?有沒有什么要求?”
趙斯同在躺椅上完全攤開:“太客套了,跟我沒必要?!?/p>
李秋嶼笑道:“趙總要求高,我怕投訴?!?/p>
趙斯同抬眼:“我給你介紹些新客戶,別說投訴,老板只會給你加薪?!?/p>
服務員過來送紅酒,趙斯同瞟兩眼,等人走了,說:“還可以,但跟你前女友比起來,差多了,怎么舍得分手的,她是個尤物?!?/p>
突然提到向蕊,李秋嶼只有在結束關系后會回想出一點愛意,趙斯同望著他笑,窺破他心中所想。一個愚蠢又美麗的女人,太好上鉤了,她怎么這么好命,先遇到李秋嶼,后是自己,他們兩個抵過全世界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趙斯同都要羨慕向蕊了,別說分手,就算被賣,都已經是最幸運的女人。
只需稍加寬慰,向蕊便事無巨細談起李秋嶼,全是瑣碎的,趙斯同微笑著幾乎聽得不耐煩,女人就是這樣,細枝末節說一堆,一句關鍵的也沒有。直到最后,他才捕捉到一件事,李秋嶼有個關系很近的親戚,一個女孩子,在念高中,他對她照顧有加,尤為上心。
那一定是她了,趙斯同篤信不已,他見過她,去年國慶節他就已經看見了她。一個靈巧活潑的少女,非常新鮮。
“我一度懷疑是李明月,可現在看不是,李明月有可能是他妹妹,我猜的,”向蕊覺得這件事不重要了,她急切問,“你說他為什么會覺得厭倦,有什么可厭倦的,他收入挺高,不缺錢,他到底是不是托詞?”
趙斯同覺得她腦容量約等于一只雞,說了無效,很有教養地敷衍過去。他在此刻又提及向蕊,兩人有種默契,一件事彼此都心知肚明無需再解釋的默契。
李秋嶼說:“我現在是工作時間,不想談私事。”
“你錯了,跟我聊天讓我心情愉快,就是你的公事,談什么,取決于我。”趙斯同笑看著他,李秋嶼鎮定如常,“談,想談什么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