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黑了,星子也亮起來,明月回了自己家,開燈也不是多亮堂,堂屋空蕩蕩的。她跟李秋嶼一塊兒收拾起姑姑弄亂的東西,全是以前的舊物,她冷不丁就哭上一陣,又沉默一陣。
訂著的日歷,楊金鳳撕到了她走的那天,再?zèng)]人撕了。
墻壁上還有幾道彩色粉筆印兒,很淡了,那是李萬年在的時(shí)候,給明月記身高劃的,這樣一目了然,一年長(zhǎng)了多少清清楚楚。李萬年走后,她是大孩子了,楊金鳳忙得很,沒人再給她劃。
這記憶里的事,沒什么太稀奇太跌宕的東西,卻也不能夠再繼續(xù)了。
只有堂屋正中間,掛著的偉人畫像依舊,他慈眉善目,精神矍鑠,看過這屋里發(fā)生的一切,明月淚眼朦朧望向他,喃喃叫了聲:“毛主席……”
起打她記事,這畫像就在,無比親近,好像偉人跟他們一塊兒過了好些年的日子。明月站起來,拿起手巾給畫像擦灰塵,楊金鳳愛干凈,畫像時(shí)常要擦的,她擦著擦著又痛哭起來。
她哭累了,便發(fā)起燒來,李秋嶼開車把她帶到鎮(zhèn)上衛(wèi)生院,吊了些水。后半夜他們回來,明月在車上睡著了,這一睡,一直睡到
園子壞了,搭好的黃……
園子壞了,搭好的黃瓜架子坍塌了,沒長(zhǎng)好的小茄子,也踩到土里去了。大衣柜叫蟲蛀了許多,抽屜是爛的,里頭擱著些小物件,明月翻出來塑料繩,重新把架子修好,黃瓜還要長(zh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