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嶼道:“還是謝謝你這么看明月。”
“過去的事,都是假的嗎?”趙斯同又看向他。
李秋嶼道:“不為假,但都過去了。”
“不為假就好,我以為你要把過去全都否定掉。”
“過去存在過的東西,存在就是存在,沒什么好否定的,否定了就沒存在過嗎?自欺欺人而已。”
“師哥還是這么通透。”
“往前看吧,我們都往前看。”
“怎么,要規勸我什么嗎?”
“我規勸不了。”
“幸好幸好,你不想著說教這點沒變。”
趙斯同不能反駁他,也不會認可他,李秋嶼心里明白,一個三十歲的人,很多東西早就定型,尤其他這樣的,內心無比強大,無比自洽,他也是不能被輕易動搖的那類人。
能規勸什么?什么也勸不了,勸他收手,做個善良的人?趙斯同的世界里沒有善惡的概念,他只知道人會老,會死,這一生是悲劇基調,他顧不了別人的,只能顧自己快活,秩序顛倒,黑白不分。
趙斯同自顧倒酒:“你恨我嗎?我替別人問了,還沒給自己問。”
李秋嶼注視他眼睛,停了片刻。
“不恨。”
“就這兩個字,沒有更多的解釋了?”
“沒有。”
“你好像把什么都放下了。”
“因為沒什么好留戀的,有什么放不下的?”
“如果你以后,某個階段,或者說某個瞬間,又覺得虛無了,會怎么辦?”
“不管怎么辦,我都不會去做不該做的事,就這么簡單。”
趙斯同了然,他不會再zisha了,一定不會,沒什么事能再深度困擾他,精神不會再像個喋喋不休的孽障,在他靈魂里喧囂,他能承受住任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