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我對你的情意……”有些話難以宣之以口。
她背對著他立在霞光中,只讓他看到那濃綢一般的青絲。
朝璟想起從前很多次,自己都是這樣望著她的背影。
鳳鳥族的公主自小被嬌寵,高高在上,是王城冠冕上那顆耀眼的明珠,自己不過是被撿來的野種,縱使鳳鳥王夫婦待他如同親子,也免不了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他對她是什么情愫?是施舍,是憐憫?
就像她會維護學宮其他被欺辱的同窗一樣,對別人和對他,沒有半點區別。
“善善,你是鳳鳥族的公主,你有很多的親人朋友,我只是其中一個,很多時候,我能感受到你不在乎我,對我和別人人沒有不同,但……”
他沉吟了許久,聲音沙啞道:“我心中只有你,我只在乎你。”
“自天地審判臺后,每一日我都內疚無比,不知該怎么面對你。”
羲靈轉身道:“朝璟,你看不到我和我父王對你的好嗎?我待你如何與旁人一樣了?”
是了,他這種人,不是看不到別人的善意,是選擇性忽略。
他只想要最好。
要別人獨獨只對他好。
可羲靈憑什么只圍繞著他一個人?
有些事她能看出來,譬如他對自己的情愫,他喜歡自己。
但在天命書里,關押她、囚禁她、想要用她去尋羲媱神女的機緣也是他,他為了能得到兩位上神的支持,迎娶她和謝玄玉師尊的女兒,這一樁樁事,也是他親自做的。
羲靈道:“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道歉,我連黎琴都不會原諒,何況是你。”
她每一個字句都透著寒意:“以后不要來找我。”
“善善,對不起。”
他抬起手,扶住羲靈的肩膀,閉了閉眼,喉結上下滾動,話語艱澀。
羲靈拂開他的手,她確信,這個世界的他依舊會走上天命書的那條路。
從他參與羽民國內政,有意或者無意推波助瀾羲靈被奪去氣運的事,可以看出。
朝璟道:“是因為我是神主之子,你覺得我父神干預翼族的內政,所以你與我決裂,那為什么你又選擇了謝玄玉?”
羲靈道:“和他有關嗎?你提他做什么?”
朝璟長吸一口氣,“我在父神面前處境艱難,必須得到我父神的信任,不得不如此,可謝玄玉他也是神主義子,善善,你便將信任托付給他?你喜歡他什么?”
羲靈道:“為什么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