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一個午后,她淋了一身雪回來。
她鼻尖被凍得通紅,若在水里浸泡過,眉眼上沾著冰雪,便如她被初次帶回來時候狼狽姿態,唯有一雙眼睛,被雪光照得明凈透亮。
“你去哪里了?”貓公道,“你被他帶回來,對他沒有感激之情就算了,竟然偷偷離府……”
“我知道,我應當是感激他的?!彼瓜卵垌粗查缴匣杳缘哪凶?,鮮血浸透了他身前的紗布。
“我給他找來了他需要的仙草?!?/p>
貓公愣住,“你去哪找來的?”
“冰川,海里?!?/p>
貓公一驚,不僅如此,她還尋到了全知神,得知了那仙草使用的方法,只是要用藥時,她勒令貓公退出去。
貓公不明白她上藥還得逼著自己,無法只能退出去,卻在半路折返,蹲在窗外,用爪子將窗紙破開一個洞,觀察著殿內的情況。
床帳被金色的細鉤勾起,朦朧的光影勾勒出女子纖麗的身段,她衣袍滑落,露出瑩白的一邊肩背,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手臂。
至陽之血與仙草混合,產生了奇異的效果,蕩開波動的靈力。
她手支撐著半邊身子,繼續去混合至陽之血和草藥,身子不停地顫抖,應當是疼極了,淚珠從眼睫上滑落下來,砸在身下人身上。
從前她對誰都一副冷漠的樣子,貓公還以為她很堅強呢,倒是
節制
他像一匹野狼,幽幽看著她?!?/p>
入夜時候,風雪吹得更驟,而神府中殿內青帷垂落,溫暖如春,火盆燃燒著,小犬小獸安靜俯趴在一旁,陪伴著書案后的男子。
羲靈輕叩殿門,“篤篤”的三下,從殿外走進來。
小獸抬起頭來,見到是她,互相對視一眼,人精似地退了出去。
臥在書案上的貓公懶得動,只是抬起頭,看清楚她手中托著的是何物時,困意一消而散。
她朝書案望來,見男子沒有抬起頭,便未曾開口,徑自走向往燈架,將手中蠟燭輕放上去,拂滅其余的燈燭。
殿內光線昏暗大半,只余下謝玄玉身前書案上那一只燈,還在幽寂燒著。
一直不曾被動靜驚擾的謝玄玉,將視線從軍報上抬起,看向昏暗處。
羲靈立在那里,一身薄裙被燭光照得昏黃,垂著眼簾,正在點燃她帶來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