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靈害怕海水,在學習游水時,謝玄玉曾牽著她的手,告訴過她,他也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
每一次水漫過肌膚,隨之而來的,便是過往記憶的痛楚翻騰上涌。
可他卻獨自潛入了海底,一個人游走過漆黑沒有盡頭的深淵隧道……
為什么這些他都不告訴她?
有雨滴沿著窗戶落下,砸在小鸚鵡的腦袋上,“啪嗒”一聲,小鸚鵡抬起翅膀,動靜引得那背對著她的主仆回過頭來。
謝玄玉挑了挑眉,眼眸映著小鸚鵡的身姿,道:“走之前,記得將它也帶走。”
貓公:“自然。”
羲靈目光懵懂,什么走之前?要去哪里嗎?
過界
可我心里聲音,一直向著你。
不過她的重點不在這個,而是藍金海石。
羲靈本是受傷,體力不支,需要歇息,可夜里風雨大,雨聲連綿不絕砸在她耳畔,她輾轉反側,變成小鸚鵡后,索性睡不著,飛出屋子,來看看他和貓公私下說些什么。
可想到真聽到想打聽到的事,反倒畏畏縮縮,抬不起頭來。
小鸚鵡蹲坐在窗臺,入定了一般,望著男子的身影。
雨下了一整日,今夜不眠的,自然不止一人。
四洲清宴上發(fā)生的事一傳十,十傳百,無須多久,等到來參加宴席的修士們離開,自然便會傳遍四洲。
夜雨寂寥,祝千歡立在廊下,連綿的雨珠從瓦楞上落下,砸在泥潭里,飛濺開來泥濘。
身后傳來腳步聲,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祝千歡行禮,“父親。”
“去看看你母親,讓她好自為之。”祝衡語調疏離,好似在談一個毫不在意的外人。
那道衣擺從祝千歡的眼前劃過,拂過長滿青苔的臺階,橐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蒼瓊做出這種事,連自己名義上的夫君也都不愿再過多交涉,祝千歡雖早就知道父母感情失和,卻沒料到,已經(jīng)到了這般不可調節(jié)的地步。
祝衡的那雙眼睛里,分明是毫不掩飾的濃濃厭惡。
這么多年來,二人還維持表面上的平和,不過是因為自己。
祝千歡走進了洞府。蒼瓊躺在洞府中的仙石上,四周站著侍女,她步伐無聲,侍女恭敬行禮,她擺手讓他們退下,不用猜也知道她們怎么看待自己,必然是譏笑奚落,就如同比試臺下那些人指指點點的視線一樣,好似扯不開的黏膩蛛絲。
祝千歡感到厭煩。
玉床上女人聽到動靜,緩緩張開眼,不過半日,那雙眼睛就不復從前的光亮,又因失去了神力,連容貌也迅速地枯槁下去,眼窩深陷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