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曄不回答,只問道:“你是我父王的得力心腹,我聽說,他找了東海鮫人來?”
“是,醫師查出來,君上的傷勢或許和那女鮫奴下的蠱有關,須得鮫人來看。”
那靈衛垂下眸,道:“殿下如此頹唐,君上見了必然不悅。”
朝曄嗤笑一聲:“有何不悅?他殺了人,我不能傷心幾日嗎?”
朝曄起身,踉蹌扶著桌子,道:“我知道,從我握著那把匕首刺向他后,他在心中,就沒有這個兒子了。”
“你很恨孤?”
一道冷沉幽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室內靈衛讓開一條路。
朝曄回頭,看那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這位睥睨天下的四海之主,氣勢實在太過強大,襯得身后一眾身強體壯的侍衛,卑躬屈膝如螻蟻一般。
朝曄笑道:“父親。”
神主道:“不是說,不認我這個父親了嗎?為了一個鮫奴,便求生求死如此?”
“她不是鮫奴?!?/p>
一旁手下聽得都屏住呼吸,“殿下,與君上好好說話?!?/p>
“父神,你已經殺了她,還想要什么呢?”
朝曄當著神主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唇邊,卻不是飲下,而是“嘩啦”盡數灑在地面上。
他將酒盞扔到一旁地上。
這酒是敬給誰的,不言而喻。
神主眼中狠厲與不耐,漸漸往上浮起。
“孤恨不能挖去你的記憶,你為了一個區區奴隸,與孤百般對著干?!?/p>
“區區?對你來說,那是一條再卑微不過的賤命,可我呢,我的命與她有何不同,被您囚禁至此,日日只對著一小窗透進來些許光亮,我和那些鮫人奴隸比如何?日后會有恢復自由的一日嗎?”
“你好好待著,孤自然有原諒你的一日?!?/p>
“原諒?”朝曄輕笑道,“在此事之前,我做錯過事嗎?”
神主道:“沒有?!?/p>
朝曄道:“我自小順著父親的意愿,從不讓您擔憂,長大之后去學宮修煉,如今父親卻囚禁我,要是母親在,會讓你這樣對我嗎?”
神主道:“你敢提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