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公搖搖尾巴。
謝玄玉道:“我說要離開,是四洲近來有暴動起義,騷亂不止,仙宮要派弟子去鎮壓那些暴動,我接到庶務堂布下的任務,是去西洲一趟,得盡快出發,時間就定在后日。”
四洲有暴動,不假,卻是他離開仙宮的絕妙幌子,等神主的人反應過來,只怕已經是很久之后了。
羲靈半信半疑,“是嗎?”
謝玄玉道:“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庶務堂自己去問一問,執事官也會給你布置任務。”
羲靈再次拽過他袖擺,“還有一事我覺得很奇怪,我剛剛天命書上,看到了我生辰那夜,你和我之間做的事。”
她生辰那夜喝多了酒,除了一段模糊香艷的畫面,此外一切都記不得,可今日那畫面卻在天命書中浮現。
謝玄玉卻全然不覺有異:“有嗎?”
“有啊。”羲靈站起身,到他身邊,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開口描述,“我們不是滾上了床嗎,那晚就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然后我用裙帶蒙住你的眼睛……”
她盡可能詳細地描述,低柔的話語飄進謝玄玉的耳中,謝玄玉眼睫輕顫,低低地道:“羲靈。”
羲靈觸及到他漆黑的視線,忽然沒了底氣,輕聲道:“對吧?”
謝玄玉神色復雜,盯了她半晌,似乎終于反應過來,道:“那一夜你和我什么都沒做,我帶你去星辰平原,此后我帶你進入了三重幻境,在未來之境看到了一些事。你說的,應當是在未來之境看到的畫面。”
“未來之境”,“星辰平原”,這幾個字接連跳進羲靈的腦海中,她模糊的識海好像終于被揭開了一角,潮水般的記憶涌來。
這話像一道悶雷落在耳邊。
謝玄玉道:“那夜你喝醉了,又胡亂給自己下了失憶的咒法,次日你便將一切忘得一干二凈,你不是說你想起來了嗎?”
他聲音輕緩懶慢:“羲靈,你將那三重境的畫面當成了什么?”
是了,他們那夜根本沒有滾上床榻,她想起來了——
那夜謝玄玉給她放了蝴蝶焰火,之后他們去了星辰平原,好像是他主動握住了她的手,但到最后,他也不過只是吻了她。
就連親吻的畫面,也是支離破碎,無法確定是否真的發生過。
風吹得廊下的鐵馬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音,羲靈回過神來,看著立在濃重陰影中的男人。
小鳥熱情奔放,不在乎禮節廉恥,可這是她勸自己放開來的話,卻原來都是她搞錯了。
那自己前段時日那么主動,在他眼中成了什么?
謝玄玉道:“所以你什么都沒有記起來?”
“我……”羲靈臉色漲紅,“不說這個事了,你不是要去西洲嗎,正好我也有事要去西洲,那我們一起好了。”
謝玄玉道:“這次任務,我和其他同窗一同去。”
羲靈側過身,拿起桌上的天命書,胡亂塞進斜挎小包,不敢去看他的神色,道:“我不管,多一個我少一個有什么區別,我們就一起去好了,你那一兩個朋友哪里有我厲害,既然是仙宮布置的任務,你和我也是同窗,一起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