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母女連心,宋瓷不信的,孩子脫離了母親,就是獨立的兩個人。既然是獨立的兩個人,又如何做得到感同身受呢?
可現(xiàn)在她不確定了。
因為母親的眼淚。
“母親”
喬香蘭抬手給了她一下,不輕不重,就是因為太輕,宋瓷眼淚盈眶。
她還記得小時候調皮,母親追著她和哥哥揍,說他們這樣長大了遲早要惹事。那時候的母親年輕,力氣大,巴掌拍在兩人屁股上,真的很疼。
她還埋怨母親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
可現(xiàn)在呢?她打心眼里希望母親依然年富力強,還能用那雙溫暖的手教訓他們。
“你別叫我母親!自個兒的身體自己不知道愛惜!你非要看母親傷心難過才開心嗎!你傷成這樣,無異于用刀子捅我的心窩,你可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肉!”喬香蘭大哭。
大出血,又難產。
這兩個信息結合在一起,同樣身為女子的喬香蘭如何不知道情況究竟兇險到了什么地步?
稍微一個不慎,一人兩尸都是極其有可能的。
“要不是你福大命大,現(xiàn)在你爹和我,就只能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你難道要看著我們死嗎!”
喬香蘭捶胸頓足,把害怕恐懼都一股腦地發(fā)泄了出來。
宋瓷手指捏著被褥,咬唇眼圈就是一紅。
“母親,母親!女兒知錯了,你別哭了,都是女兒的錯,下次女兒定然不會冒險了。”她癟癟嘴,“哇”的一聲跟喬香蘭抱著一起哭了。
喬香蘭忙道:“不許哭,不許哭,你在月子里呢,你不能哭,小心落下病根來。到時候眼睛不好了。”
宋瓷點頭,把眼淚竭力憋回去。
“我都聽母親的。”
喬香蘭失笑,因為這一打岔,剛才濃郁的悲傷和憤怒消散了一大半。
她不是不怨的,不光怨宋瓷沒保護好自己,還怨喬家。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她都避著喬家的人,即便喬家三爺,也就是喬云的爹來到了京內。喬香蘭都找了各種借口不想見。
喬云的事跟喬三爺無關,但她就是忍不住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