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李長生緩緩開口。
鋪內燭光搖曳輕晃。
不多時,鋪門打開,老掌柜緊了緊肩上毛衣,皺眉道。
“小瞎子?不是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嗎?棺材還沒打好呢!”
“不是我娘!”李長生淡然開口,微微偏身。
老掌柜捧著燭火往李長生背后看去,面露微驚。
連忙從李長生肩上接近麻繩,將木板拖進店鋪。
揭開破爛上衣后,卻只見那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少女。
卻雙眼緊閉,抿嘴嘴唇。
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卻描著眉,涂著胭脂。
只是一路走來,大雨淋身,早已將胭脂沖散,墨筆攪渾。
滿臉,是說不盡的苦楚,道不完的悲涼。
“可惜!”老掌柜輕嘆一聲,旋即奇怪開口,“前幾日你與她來定棺材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么,這怎么?”
可話沒說完,老掌柜又輕輕搖頭,“也是,胭脂弄堂,花柳青樓。越漂亮,越凄慘。”
“好啊,死了好啊!要不然幾年后,我收到的就是一具腐肉滿身,惡氣熏天的尸體。”
說話間,他抬起袖口,抹去了少女臉上混亂的胭脂,露出了稚嫩發白的臉龐。
只是隨后,他又清冷開口道。
“不過,前幾日你們送來的那幾文錢,只夠給你娘打棺材!”
“要不然,我只能給你小妹一卷草席,一處荒坑!”
“如今這世道,你莫怪我狠心!”
李長生卻是不言,淡默的從腰間取出一物,朝著老掌柜遞去。
那是一截白白胖胖的手指,指根處戴著一個金色指環。
斷口處,肉骨猙獰,參差不齊。
老掌柜渾然不懼,接過斷指,細細瞧著指上金環,而后微微一愣。
“我認得它,醉花樓老鴇的手指。小瞎子,這是你咬掉的?”
“那老鴇身邊常年有三個壯漢保護,你竟然得逞了,還沒死?”
老掌柜的雙眼,微微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