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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篦虱子】（第1頁）

夜黑風(fēng)急，雷雨大作。

趙瀚帶著妹妹，在天津城內(nèi)胡亂穿行。

城中有宵禁，但暴雨天氣，一切形同虛設(shè)，更何況南北城墻早就塌掉大片。

也不知走了多遠(yuǎn)，尋到個背風(fēng)屋檐，趙瀚抱著小妹避雨睡覺。

此時將近黎明，兄妹倆又累又困。

特別是趙瀚，雖然吃肉包恢復(fù)些精力，但終究長期營養(yǎng)不良。雨夜偷襲sharen，看似沒費啥勁，其實短暫的搏斗就令他幾乎虛脫。

能從城外逃到城里，全憑一股意志在支撐。尋到躲雨處，雖然渾身shi漉漉的，但趙瀚倒頭就睡死過去。

翌日醒來，已是正午。

天空依舊下著小雨，淅淅瀝瀝，將天津籠罩在一片雨霧當(dāng)中。

景色如畫，只是可惜，趙瀚沒有閑情逸致去欣賞。

兄妹倆身上的衣服，已被體熱烘干，靜靜等待著老天爺放晴。

趙瀚又感覺餓了，冒著小雨買些吃食，便迅速回到屋檐下躲雨。

填飽腸胃，左右無事。

趙瀚掏出順來的篦子和梳子，笑著對妹妹說：“小妹，二哥給你梳頭。”

“好啊，好啊！”趙貞芳頗為歡喜。

畢竟是個小姑娘，靠坐在哥哥懷里，還有閑趣伸手接檐外細(xì)雨，似乎暫時把悲慘境遇都遺忘了。

篦子的主要功能，不是用于梳頭，而是刮掉發(fā)間的頭皮屑和虱子。

趙貞芳已經(jīng)多日未梳頭，秀發(fā)被汗水黏合板結(jié)，好在昨晚淋雨稍微泡散了些。

趙瀚用細(xì)雨將手心潤shi，輕輕抹在小妹頭發(fā)上，然后拿起篦子慢慢梳理。一些顆粒狀的東西被刮出，有凝結(jié)的鹽漬灰塵，有大量的頭皮屑，還有幾只飽血的虱子。

將虱子挑出來，逐一摁死，不片刻就滿地尸體。掃視那些被摁死的虱子，趙瀚居然生出一種成就感，就像潔癖者將屋里的垃圾收拾干凈。

整整篦了半個時辰，趙瀚將小妹頭上的虱子清理完畢，這才開始拿起梳子真正梳頭。

盤發(fā)髻？不會！

弄造型？不會！

趙瀚只給妹妹梳了兩條大辮子，而且把辮子編好之后，才感覺中間的發(fā)線給梳歪了。

趙貞芳一直靠在哥哥懷里，篦虱子的時候很痛，可梳頭時卻很舒服。她不由閉上雙眼享受，完全忘記煩惱，好似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感覺哥哥停止動作，趙貞芳問：“二哥，梳好了嗎？”

“梳好了。”趙瀚回答。

趙貞芳伸出腦袋，用檐外地面的積水當(dāng)鏡子，在那照來照去好一陣，摸著辮子開心道：“二哥梳的辮子真好看！”

趙瀚說：“等雨停了，找地方洗個澡，把身上的虱子也除干凈。”

趙貞芳站起來，拿起篦子說：“我也給二哥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