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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俠耶？匪耶？壯士耶？】（第1頁）

五月初，道試放榜。

鉛山縣一共考取21個秀才，含珠書院就占了4個。山下私塾，一個也沒考上，全都來自半山腰的書院。

這四個新出爐的秀才，只有一個姓費(fèi)，其余皆為外姓子弟。

學(xué)校隨即恢復(fù)上課，中午吃飯，只見一群學(xué)童簇?fù)碇M(fèi)如玉進(jìn)來。

“這費(fèi)如玉是哪家的？”趙瀚好奇發(fā)問，“平時也沒聽說過，突然就中了縣試的案首。”

費(fèi)元鑒譏笑道：“我二侄子家的，肯定賄賂了知縣。”

縣試若得第一，府試肯定被錄取，否則就是知府不給知縣面子。

因此，賄賂知縣做案首，必然可以晉級為童生！

費(fèi)如鶴也恥笑道：“神氣什么？只是中了童生，搞得跟中秀才一樣。”

“秀才怎是那么好考的？”費(fèi)元鑒開始八卦，“我聽人講，今年的江西督學(xué)，是一個很有名的大儒。叫蔡……蔡什么來著？”

徐穎突然插話：“蔡懋德。”

“對，就是蔡懋德！”費(fèi)如鶴也加入討論，“我爹前些天說過，這位蔡提學(xué)是真清官。今年想在道試作弊的，全都被查出來了。想花錢買秀才的，也都被蔡提學(xué)趕走了。春天的時候，他被請去白鹿洞書院講學(xué)，好幾千士子慕名聽課，書舍根本就容不下，最后只能露天開講三日。”

這么牛逼嗎？

趙瀚似乎有些印象，又似乎是第一次聽說。

趙瀚這桌在閑聊，費(fèi)如玉那邊也坐下，被眾學(xué)童圍著拍馬屁。

“縣試第一，府試亦過，實(shí)屬僥幸，”費(fèi)如玉居然還很謙虛低調(diào)，他問身邊一個族人，“八弟是如何過府試的？”

被呼為八弟的童生，頓時哈哈大笑：“亂寫的，多虧鄰座相助。”

費(fèi)如玉驚訝道：“鄰座幫你破題了？”

八弟搖頭笑道：“嘿嘿，鄰座幫我破了一半。”

“且說說。”費(fèi)如玉頗為好奇。

八弟自己都覺得好笑：“知府老爺就是瘋子，出個截搭題都把我看傻了。”

費(fèi)如玉說：“我知道，就是那‘王如好色，王之臣，托其妻子與其友’。你怎么破題的？”

八弟說道：“我就一直念‘王之臣托妻’，把鄰座的學(xué)生都念煩了，那人便說‘托其友而非王者，蓋王好色也’。我連忙照抄上去，這便過了府試！”

“哈哈哈哈哈！”

眾學(xué)童都大笑不止。

徐穎面色古怪，低聲說道：“此人能過府試，定然賄賂了知府，至少也是賄賂知府的師爺。”

趙瀚則驚嘆道：“江西科舉，竟困難到府試就出這種題？”

知府就是個混蛋！

把《孟子·梁惠王》的前后兩段經(jīng)文，生生割裂之后扯到一起。

兩段原文的大意是：統(tǒng)治者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那么好色并不可恥，人之常情而已……有人把妻兒托付給朋友，自己卻跑去旅游，回來發(fā)現(xiàn)妻兒在挨餓受凍。這種朋友該如何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