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瀚的住所又換了,變成吉安府衙。
門楣牌匾都來不及刻制,便將府衙的牌子翻過來,背面用紅筆寫下“總兵署”三個大字。
乍看有些滑稽可笑,但誰也不會因為這塊招牌,質(zhì)疑里面那位爺?shù)臋?quán)威!
“先生請喝茶!”
惜月提來茶水,費如蘭親手給龐春來沏上。
“好?!饼嫶簛順泛堑馈?/p>
整個總兵署后院,除了趙瀚夫妻之外,只有龐春來跟著搬進來。
這位老先生無兒無女,不僅是趙瀚的老師,更如同趙瀚的義父,起事以來一直住在同個屋檐下。
趙瀚吹著茶沫子,愜意靠在椅子上,喝茶享受深秋的夕陽。
費如蘭突然說:“先生年不過五旬,身邊只一女傭,何不再娶妻有個照應(yīng)?”
龐春來搖頭道:“老邁之軀,就不遷累旁人了?!?/p>
趙瀚突然放下茶杯說:“有那冥頑不靈的地主,非得舉兵對抗分田。抄家之后,也留著一些孩童。不如擇一幼童,兩三歲那種,先生可收養(yǎng)來延續(xù)香火。”
“這個嘛……”龐春來有些意動。
他以前一心想著造反,并無別的雜念。如今造反事業(yè)走上正軌,雖沒有娶妻成家的心思,卻也希望有一個子嗣——龐春來全家都被韃子殺了。
趙瀚笑道:“那便如此決定了,選一聰明伶俐之幼童,再請一位奶媽來喂養(yǎng)?!?/p>
“如此……也好?!饼嫶簛硇闹懈吲d,甚至琢磨著給孩子取名。
待龐春來高興過后,趙瀚突然問道:“關(guān)于城市游民,諸多智囊都有來信商議。各說各的,莫衷一是,先生究竟怎么看?”
“還能怎么看?根本就無田可分,”龐春來說道,“還有許多游民,已在縣城繁衍數(shù)代,早就不知該如何種田了。我同意蕭煥的提議,可做兩種戶籍,一為鄉(xiāng)村戶籍,一為城鎮(zhèn)戶籍?!?/p>
趙瀚被這事搞得腦殼疼,他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麾下的智囊們同樣如此。
好在暫時不用著急,因為吉安府城的游民,去年冬就大量投軍,跟著趙瀚下鄉(xiāng)分田了。于是導致城市勞工緊缺,不但更好找活干,而且報酬也有所提高。就連賣東西的小販,也因競爭者減少,生意比以前更好做。
吉水縣城的游民,許多被鄉(xiāng)紳募兵守城,趙瀚攻城時已有承諾,給倒戈的士兵都分田地。剩下的游民,在缺乏競爭者后,同樣也能提高收入。
至于安??h那邊,縣城沒那么繁榮,征召二百游民入伍,同樣可以緩解游民矛盾。
都是暫時政策,只能盡量保證就業(yè)。
明代南方的諸多城市,之所以遍布打行組織,歸根結(jié)底是失業(yè)人員太多,導致大量閑散青年跑去混幫會。
國內(nèi)爭霸時,可以招募游民為兵,甚至招收混混為兵。一次不能招太多,須得分散到各部隊,兩三百人里摻雜幾個,慢慢就把混混兵給同化了。
至于統(tǒng)一全國之后,城市混混直接拿去移民。
你們不是很能打嗎?
先去瓊州(海南)、東番(臺灣),跟島上的土著打架去,這兩個島就能安置幾百萬人。
更不用說,還有那無限廣闊的海外土地!
閑扯一陣,龐春來突然問:“仲聰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