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紫娟一愣,然后釋然一笑,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猜到?!?/p>
關于這點,范紫娟是很了解男人的。廖良雖然吊兒郎當,但是卻聰明的緊。上學的時候,別看廖良基本上上課都是再胡鬧,或者開小差。但是每次考試前,廖良都會猛用功幾個晚上,然后還能考出不錯的成績,雖然不能名列前茅,但是卻始終在班級前列。
“你們離婚一年多了?”廖良直奔主題。
“你怎么知道?張淵告訴你的?”
雖然知道廖良很聰明,但是范紫娟還是沒想到他能猜的這么精確。
其實也不難猜出范紫娟跟前夫離婚的事情。當他們第一次在小區偶遇的時候,廖良就有點懷疑。一般情況,沒有任何一個丈夫會放心的在家睡覺,讓自己的嬌妻肚子后半夜冒著大雪在小區里散步的,除非這對夫妻的關系面臨著破裂。
“很簡單,”廖良笑了笑說,“要是我兒子發燒了,別說沒下班,就算是翹班出來也要來醫院看一看的?!?/p>
廖良不乏有點賣弄的說著,“而且你兒子發燒了,一般先會給孩子他爸打電話,而不是跑到網吧里找朋友求助。”
關于廖良的邏輯能力,范紫娟是心服口服的,她還記得小學的時候,廖良根據一點線索就幫班級破獲了一起足球盜竊案件。
“行了,別顯擺了。我知道瞞不住你,剛才就打算跟你說的,結果護士來打斷了?!狈蹲暇晷α诵φf。
廖良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追問道:“孩子的父親還有騷擾你嗎?”
這一下可把范紫娟嚇了一跳,她腦子里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張淵告訴他的,可問題是,她跟張淵交際不深,這些事連張淵也不知道。
原來廖良通過范紫娟孩子的名字,推測出孩子他爸應該在亮亮出生前就跟范紫娟離婚了,而且還可以猜測因為是個男孩,在孩子出生后他前夫還有因為跟誰的姓而來騷擾范紫娟。
她嘆了一口氣,說到:“他倒是沒有了,可是我爸媽卻總是勸我把孩子送到他爸那去,然后再找個人嫁了。”
廖良聽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畢竟現在怎么說都不對,還是閉嘴的好。
“可是他們哪里知道,這孩子現在是我的命,我怎么能舍得下,而且我給人家生了孩子就再找人嫁了,那我成了什么了?生孩子的機器?”
范紫娟說著,不由的紅了眼眶。
廖良趕緊從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包紙巾遞了過去,問道:“亮亮他爸是誰???我認識嗎?”
范紫娟搖了搖頭,接過紙巾,抽出了一張擦了擦馬上要流出來的淚水,說道:“他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后一起回來找工作,結果你知道這兩年這邊經濟不好,很難找到工作。他就去南方找工作,結果還真的找到了一份,叫我也過去?!?/p>
廖良邊聽邊點頭,下意識的掏出了一根煙,然后突然發現這里是醫院,又草草的塞回到了煙盒里。
范紫娟見狀,被廖良沒心有肺的樣子逗得嫣然一笑,繼續說道:“可是我不想到南方去,我喜歡家里這邊,于是我們就吵。吵了很久,最后干脆離婚了?!?/p>
“為什么不去南方???家里這邊有什么好的?”廖良其實這次回來對家鄉的發展頗有些失望。
雖然,家鄉的變化不可謂不大,但是老百姓的生活其實并沒有多大的提升,反而是超市里面的東西越來越貴,特別是香煙,因為別的東西的價格廖良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煙的價格他還是印象很深的。
“這里有我的一切。”范紫娟很深沉的說了一句,然后抬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吊瓶,已經見底了。
她麻利又輕輕的拔下了插在亮亮胳膊上的針頭,用大拇指輕輕的按住針眼,另一只手輕撫著嬰兒的額頭,嘴里發出了安撫的聲音。
這一幕讓廖良看的有些癡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甚至都沒有想象過這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做出類似舉動的樣子。
剛剛退了燒了亮亮睡得很好,吧唧了一下小嘴,沒有對自己體內抽出的金屬發出太多的回饋,自顧自的睡著。
“我們走吧,我去叫車?!绷瘟际栈亓四抗猓酉铝诉@句話后,徑自走了出去。
范紫娟回頭看著男人風風火火的消失在門框中,幽幽的說了一句:“因為你會回來這里,所以我才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