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浴池里,在小姐們接客的包間走廊后面,有一扇門不經常開,但是今天卻被打開了。
這房間內黑漆麻烏的,只在一張桌子上開了一盞小臺燈,一個男人氣沖沖的在桌子前來回踱著步,桌子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抹著眼淚的女人。
“你他媽的怎么這么勢利眼!”男人朝著女人吼道,“那廖奉的侄子來了,你也敢惹?這下好了吧,人家給你辭了,咱上哪再去找個靠山去?”
女人也不回答,也不抬頭,只是低頭哭著。
“我姐夫要降了,省里前天開的會,這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他完了不要緊,咱趕緊趁著關系,靠上廖家,咱這買賣就還能干下去,現在好了,等我姐夫被擼了,你說咱怎么辦?關門嗎?”男人不依不饒,指著女人罵著。
這時候,門外走進來了一個婦女,正是外面大廳的老鴇子。
這娘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后才慢慢擠進了那扇半開不開的房門,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對著男人說道:“老板,這兩天你沒在,有個事得跟你說?!?/p>
“說說說,快他媽說。”男人十分的不耐煩道。
“就是,咱們這兒有個小姐,叫羅鳳嬌,前兩天不干了。”老鴇子說道。
“不干了就不干了,跟我說什么?”男人說道。
“倒不是這個事,這個羅鳳嬌挺紅的,她一走好多熟客都不來了。”老鴇子小心的說道。
“那就跟住她,老規矩,再給她套回來唄,還用我教你?”男人斥責道。
“要是跟住了就好了,這婊子賊的很,繞來繞去的,就找不到了?!崩哮d子道。
“哼!”男人怒不可遏,道,“真他媽沒用,這娘們平時住哪咱們也不知道嗎?”
“本來是知道,咱們派人跟過,可是她走后我派人去踩點,發現這小婊子壓根就不住那,是給咱們打的馬虎眼?!崩哮d子一臉委屈道。
“滾!”男人徹底的火了,怒吼吼的朝著這老婦人喊了這一句,嚇得這老娘們連跑帶顛的走出了房間。
他見這沒用的老婦走了,上前關上了房門,走到女人面前,惡狠狠的說道:“我不管你用啥辦法,你必須得把廖奉的侄子給哄好了,”他又低著頭走了兩步,猛的想起來了什么,說道,“你妹妹高藝呢?平時吃我的住我的,你看看能不能讓她找找廖家那個大少爺,好好哄哄那小子,哪怕犧牲點色相呢……”
女人聽到這話,趕緊抬起了頭,正是剛剛被竇采薇辭掉的高韻,她哭道:“那哪行啊,小藝才上高中,她還是個孩子呢。”
“哼!”男人見女人不同意,翻臉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咱怎么辦?”
高韻低下了頭,只是哭,并不答話。
“我看就讓高藝去找找那個叫廖…廖…廖啥來的?”男人一直想不起這個大少爺的名字,問道。
“廖良?!迸舜鸬?。
“對,找這個廖良。高藝雖然小,但是長得挺好的,萬一這個少爺就看上她了,不但她以后有好日子過了,咱們不是也跟著沾光不是嗎?”男人改變了策略,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禮道。
這點高韻很明白,但是自己的妹妹向來學習努力,這些年雖然都是自己和丈夫供著讀書,但是她怎么也不想讓自己的妹妹來趟這道渾水。
她最終咬了咬牙,抬起了頭,問道:“韓塵,你覺得我去行不行?”
男人聽罷一愣,半天才說道:“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想要哄好那個少爺嘛?”女人眼神堅定了的說道,“那我去,我去找那個廖良,準保給他哄好。”
這韓塵頓時無語,低著頭又來回踱步,走了好久,最終下定決心,抬起頭說道:“行?!?/p>
雖說還是在正月里,但是北方寒冷的冬天將這已經接近尾聲的過年氣氛給沖散的差不多了。漆黑的街道上,出了路燈照光亮,剩下的就只有地上的皚皚白雪映射的反光。幾個路人或者結伴,或者獨自的在街上匆匆的趕路,誰也不愿意把自己的脖子伸出溫暖的衣領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