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你乖不乖。”晏沉像是被他那個求字取悅,目光柔和些許,聲音也輕了幾分。
他輕輕抬手點了一下,無聲地下了指令。
數(shù)個黑衣人從陰影處顯出身形,挨個取了不一樣的刑具,然后站到竹青身側(cè)。
竹青在他們靠近時再度扯著嗓子發(fā)出尖銳的求饒聲:“君上饒命,君上饒命,賤奴知錯了,求君上饒命。”
晏沉皺著眉把臉埋在謝濯玉頸側(cè),抬手隨便指了一個人,語氣厭煩:“實在聒噪,讓他閉嘴。”
被晏沉指到的那人馬上在竹青面前蹲下,從腰側(cè)摸出一把小巧的飛刀。
他的身形擋住了竹青,但聽下一秒,一聲凄厲的慘叫響了起來卻又被掐斷在喉嚨里。
等他讓開時,竹青面前的地上多了一塊粉色的肉塊。
那是……竹青的舌頭!
晏沉抬眼掃了一下,又懶洋洋地閉上眼,不甚在意:“好了,沒人會吵鬧了,你可以好好欣賞這場表演。”
謝濯玉手握成拳頭,心知這只是開始。
但他不僅救不了竹青,甚至連移開目光不看都不敢。
天真
竹青的舌頭被割,發(fā)不出求饒的聲音,卻仍然因為受刑的巨大痛苦發(fā)出含糊的嗚嗚聲。
偌大的地牢內(nèi),只有他不時發(fā)出的嗚嗚聲和謝濯玉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這樣寂靜的環(huán)境讓血滴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謝濯玉不敢違抗晏沉的命令,只是睜著眼直直地看著眼前的慘劇,看著竹青在各類刑具伺候下愈發(fā)不成人形。
晏沉一直閉著眼靠在謝濯玉肩上,像是睡熟了。
只看他人畜無害的睡顏,誰能想到這一場讓人毛骨悚然的刑訊是他的命令。
這一場刑訊持續(xù)了整整三個時辰,到晏沉悠悠睡醒才停下。
他像是許久都沒睡過覺一樣,睜眼后輕輕蹭了一下謝濯玉的肩側(cè),臉上露出饜足的神情。
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竹青,晏沉嫌惡地挪開視線,抬手捏住謝濯玉的下巴把他的臉掰過來,瞇著眼瞧他。
在看見他慘白如紙的臉色后,他唇角微勾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說話的聲音許是因為剛醒還帶著點沙啞:“這就受不了了?仙君未免也太沒見過世面了。”
謝濯玉靜靜地看了他一會,眼睛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沒有一點光亮。半晌,他輕輕耷下眼皮,嘴唇死死抿成一條線。
分明謝濯玉一句話也沒說,但他的眼睛和臉上的表情都像是在厲聲質(zhì)問晏沉,這場鬧劇什么時候可以結(jié)束。
晏沉看著他這樣就不悅,他怎么敢跟給他甩臉子鬧脾氣?分明想逃跑的人是他!
晏沉那日冷臉離開時在那件黑狐裘上留了一抹神識,本是鬼使神差的舉動,卻湊巧將他那日主動開口后與十三的對話全部聽了個清楚。
謝濯玉自以為晏沉對他的計劃一無所知,實則這些時日他所有的小動作都被晏沉冷眼旁觀,甚至他的探查能進(jìn)行得這么順利也有晏沉的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