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說到這個,我之前問竹青借的那幾件衣服全都被半夏姑娘收走了。不過現在您有好幾套新衣服,足夠換洗了?!笔跣踹哆兜叵蛩麉R報,說到衣服被收走時還悄悄肉疼了一下。
她跟主子說衣服是問竹青借的,其實竹青壓根不肯。長相出挑的少年一臉輕蔑地嘲諷她上趕著貼人冷屁股,趾高氣揚地說要衣服也可以但他不能白給。然后張口就要了她和十七兩個人半年的月例靈石,然后才拉著臉從衣箱里找出兩套里衣和一件外袍丟給她,還都是半舊不新的。
謝濯玉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是問這個。除了你們倆,有沒有其他人來過?”
十三很快地搖了搖頭:“昨晚我守夜,并未見過任何人?!?/p>
“哦。”謝濯玉垂眼應了一聲,神情怔然地摸了摸自己昨日被晏沉手刀劈傷的手腕。
可為什么他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來過他的床邊,為他的手上了藥。
原來只是因為手太疼,所以才做了個夢嗎?
沒等他多想,十七就端著一盆溫熱的水進來了。
謝濯玉踩上木屐走到桌邊,認認真真地洗漱,然后接了十三遞過來的巾帕擦干凈臉和手上的水珠。
他的右手雖然還是疼,也使不上什么力氣,但至少不像昨天那樣碰一下都疼得要命了。
只是,他總覺得昨天那一下可能傷得比想象中嚴重,畢竟晏沉的力氣大得恐怖,而他眼下的身體也早不如前。
若是沒有好藥養著,這只手以后就很難握穩劍了。
謝濯玉想到這眼神一暗,隨即又苦笑出來。
已經是廢人一個,能活多少日子都是不定的數,哪還有持劍的以后呢。
洗漱完后十七把銅盆端走,十七則把裝著早飯的食盒拎了進來。
早飯每日都是相同的,幾個沒滋沒味的饅頭,一碗稀得要命的粥,偶爾粥里會出現幾片菜葉子。今日也是。
一看就敷衍的要命。
昨日沒用晚飯,謝濯玉起得又晚,本應該覺得很餓,但他用左手端起粥碗喝了幾口稀粥后就放下粥碗,不再吃了。
十三看著他欲言又止想勸他再吃點,只是瞥見那桌潦草的早飯后就勸不出口了,這種東西吃再多也對身體沒好處,只是果腹而已。
她嘆了口氣,喊十七來把桌子收拾干凈。
十三已經知道他受了傷,卻為了等會能順理成章上藥,還是一臉擔憂地輕聲開口問道:“公子的右手受傷了嗎?”
“嗯。”謝濯玉只應了一下,什么也沒說。反正說了也不會不疼,平白惹人擔心,還麻煩人去討藥。
“那我晚點給您上點藥吧。”十三咽了口唾沫,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我以前受過傷,半夏姑娘給過我一瓶藥膏,挺有用的,涂了藥就好得快一些。”
“公子,我替您把外袍的帶子系好吧?!笔镜街x濯玉身邊,輕聲提議。
謝濯玉抿了抿唇站了起來,垂眼看著比她矮一點的十三認真的動作,面上沒有表情,心里卻很不好意思。
他在話都還不太會說的時候就已經會自己穿衣服了,哪經歷過這個。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在青云宗時,那些已經有自己洞府的弟子都有不少雜役幫忙打理庶務,一個個都十指不沾陽春水。他甚至無意間聽見兩個小弟子聊天說紫月峰那個首席每日衣服都要兩個漂亮的侍女幫忙穿,當時還皺眉覺得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