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君上到底做了什么,能讓公子討厭他到見一面都不肯的地步。而君上日日來送東西,次次都被拒之門外,卻也沒有強闖進來。
這兩個人也太奇怪了,但十三什么也不敢說,只能在揣測許多后悄悄嘆氣。
“仙君——”敲門聲停下,容樂珩略微拖長的聲音緊隨其后響了起來,打斷了十三的胡思亂想,“是我。”
謝濯玉翻書的動作頓了一下,眉毛慢慢蹙起。
他能隱約猜到一些容樂珩想說的話,就是因為猜得到才心生疲憊。
他不想再接觸與晏沉有關的人或事,其中也包括玩世不恭愛找樂子的容樂珩。
“我此番前來,只是有重要的話想與仙君說,絕無半分想糾纏仙君的意思。”容樂珩等了一會沒聽見半點動靜,再次揚聲開口,“話說完我一定會知趣離開,仙君還請放心。”
謝濯玉輕輕翻過一頁,抬頭看了一眼十三,淡聲道:“給他開門,讓他進來。”
十三垂眼應了聲是,然后快步走向門邊伸手開門,讓到一側恭敬道:“容公子請。”
容樂珩在謝濯玉對面剛落座,跟過來的十三已經麻利地給他沏了杯熱茶。
謝濯玉輕輕擱了書卷,伸手端起自己的茶盞湊到唇邊吹了吹氣,然后輕啜一口,然后抬眼看向容樂珩,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對不起。”容樂珩一臉正色,眼神無比真誠,“之前我行事輕狂,對你多有冒犯,現在想想當真是后悔,我已知錯了。”
謝濯玉有點沒料到他一開口就道上歉了,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冷淡,搖了搖頭淡聲道:“既已知錯,今后就別再犯了。”
“你既常年在外游歷,行事就該謹慎小心。若是哪天真得罪了大人物,輕則重傷重則丟命。你該知道,人外有人,而遠水救不了近火。”
“多謝仙君教導,我謹記于心。”容樂珩一副虛心聽講的好學生模樣,用力地點了點頭,咧嘴笑得露出一口干凈白牙,“仙君若是收徒,定會是世上最后的師尊。”
謝濯玉心中警鈴開始作響,面上卻不顯:“我毫無修為,若是收徒豈不是誤人子弟。況且,這些道理人人皆知,你只是不在乎罷了。”
容樂珩察覺到他的警覺,哂笑了一下,怕再東扯西拉下去謝濯玉就要下逐客令了,趕緊進入正題:“之前,我對仙君說的那些話……”
謝濯玉突然打斷了他,聲音冷了幾分:“容樂珩,我知道你所想。你說喜歡我是因為覺得我長得好看,只是見色起意。你做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覺得有趣在找樂子,其中到底有幾分真心你我都心知肚明。”
“之前我想等你開口便拒絕,導致一直未曾與你說清楚,或許讓你誤會。”
他頓了頓,聲音軟了一點,那語氣聽著真像是兄長在勸告胡鬧的幼弟:“我對你沒有半點多余心思,以后也不會有,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與精力。”
容樂珩斂了笑,很認真地盯著他看了很久才輕聲開口:“仙君誤會了。我是想說,先前我腦子糊涂,嘴上也沒把門地說了許多混賬話,想來是讓你很困擾,我向你道歉。”
“況且,我知你心意。”他輕輕眨了眨眼,笑得狡黠,“誰都能比不過他的嘛。”
謝濯玉垂眼不與他對視,半晌才輕聲斥道:“別說胡話。”
容樂珩心說這怎么就是胡話了,只有不是眼盲心瞎的人都能察覺到好吧。
他撐著頭露出好奇的表情,不再委婉,話說得很敞亮:“那日除夕宴你們不還好好的么,晏沉為你出頭,后來該是帶你去看煙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