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濯玉只能搖頭,目光有幾分凄然地看著晏沉,語無倫次地重復著破碎的詞句。
“晏沉,你肯定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告訴我好不好……”他話語一頓,看著晏沉的眼睛亮了亮,語氣流露出幾分崩潰,“求你了,我想知道。”
那可憐的懇求表情根本不該出現在他臉上,卻又真切地出現了。
晏沉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喉結上下滾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要怎么說,又該說什么?
是要說被心上人斬角捅心的絕望,還是幾百年日夜被心魔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痛不欲生?
那些融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楚的愛與恨,如何能用話語說得明白啊……又讓他怎么能說得出口呢。
就是說了,又有什么用呢,又能改變什么。
謝濯玉看著晏沉一點點冷下來的臉色,神情有點惶恐。
他小心翼翼地收緊了摟在晏沉腰上的手,剛準備要慌張地開口道歉,微燙的右耳垂卻被晏沉輕輕捏了捏。
下一刻,他就聽見晏沉開口說話,溫柔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像是在壓抑什么:“濯玉,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真的嗎……”謝濯玉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失落。
晏沉低聲笑了笑,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耳廓然后往下流連,再自然地張嘴含住了小巧的耳垂輕輕咬了咬,然后才慢悠悠地松開,看著似有幾分不舍。
“你會全部想起來的,我保證。”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謝濯玉望著他呆了呆,半晌才閉上眼輕輕地嗯了一聲,在晏沉的吻里慢慢平靜下來。
他仍依戀地縮在晏沉懷里,腦袋緊貼頸側,很快就倦倦地瞇起了眼,像只貓。
與人緊緊擁抱、身體相貼是陌生的感覺,但是晏沉的懷抱又給謝濯玉一種熟悉感。
人體的體溫隔著單薄的衣物傳來,帶給他滿滿的安全感。
而他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感覺,更不抗拒晏沉的擁抱。
晏沉安靜地抱了謝濯玉很久,直到看著他好像又睡著了才有了動作。
誰知,攬在謝濯玉腰間的手剛松開些許,他就倏地睜開眼看晏沉,神情有點緊張。
晏沉唇角勾了勾,被他這種反應取悅:“我不走,給你做點東西吃。你想睡就睡,等會做好了喊你。”
謝濯玉坐正身子,輕輕搖頭:“不睡,我不困。”
此前被夢魘日夜折磨的時候他也沒有怕,但現在卻是真的怕了……他怕沉入夢境時,入目是一片血色。
晏沉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臉,轉過臉面對桌子。
伸手拎起酒壇放到桌邊,手指碰上酒爐,下一刻,那個酒爐就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出現在桌上的是一個漆黑的方形烤爐,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盛滿了肉串和調料罐的大鐵盤。
謝濯玉只是短暫地看了兩眼,目光又落回了晏沉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