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疊起來放床上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晏沉就打斷了他:“你有毛病?怕冷又不多穿,它放床上能暖坐這的你不成?”
“啊?”謝濯玉微微睜大了點眼睛,眼神有幾分茫然,“你不是把它忘在這了,原來是給我的嗎?”
他站起身走到床邊,抱起擱在枕邊疊得整齊的黑狐裘展開,然后披到身上,垂眼認真地系好帶子,然后走回晏沉面前。
“謝謝你,晏沉。”
他想,晏沉也許不是不記得的。
因為昨夜罵了他,所以今天才突然送自己披風當賠禮……哎,那也不是不可以原諒他,再說晏沉昨日喝醉了嘛。
晏沉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嘴上說的話很惡劣,卻又在知道自己沒有茶葉后讓人送來茶葉,半夏送給他的那些書和打發時間的東西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他給過他兩瓶無食丹,新被子,甚至是現在送的狐裘。
極樂城侍女說他殘暴嗜血,sharen不眨眼,可他卻沒見過晏沉sharen,那些折磨人的方式也只是停留在嘴巴上,他現在其實活得還挺不錯。
嘴硬心軟。謝濯玉在想到這個詞時突然又想起昨夜晏沉看向他像小狗一樣的那個眼神,心頭一跳。
能跟晏沉做朋友嗎?他有點想。
這樣想著,他彎著眼朝晏沉露出了個笑。
這是他來到魔界后第一次笑得這樣燦爛,對象居然還是晏沉。
眼睛彎彎像桃花瓣,唇角上揚時臉上浮出若隱若現的梨渦,漂亮又可愛。往日的冰冷盡數褪去,似冰原繁花盛開。
晏沉看著他這幅樣子,心尖被狠狠地戳了一下,那種該死的熟悉感又涌了上來。
太像了……這樣笑起來的謝濯玉跟以前那個站在桃樹下彎眼笑得比春光還要燦爛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晏沉深深地看了一眼謝濯玉,將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冷聲道:“笑什么,難看死了。”
謝濯玉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然后嘴角一點點耷拉下來,抿成一條直線。
晏沉嘖了一聲站了起來,惡聲惡氣地對謝濯玉說:“只是怕你哪天突然凍死了,臟了屋子。你該不會以為是禮物吧?呵,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