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濯玉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那一雙淺棕色如琥珀一樣的桃花眼沉靜如水,只盛著他一個就再也塞不進其他了。
晏沉最受不了他這種眼神,多看兩眼就想捧著他臉親個昏天地暗銀絲黏連……但他還記得現在自己得生謝濯玉氣,因此只好忍住了。
輕呼出一口氣,他別過臉不再看:“尋常關系好的友人夜晚相談甚歡后抵足而眠也不是稀罕事,我們睡一塊有什么的,你怕什么?”
“只是同睡一張床,你的身體有任何突發狀況我才好察覺……我不會對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別怕我。”他說這話時終于轉回臉來,表情很認真,語氣鄭重地保證。
于是輪到謝濯玉垂下眼皮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但晏沉慣會得寸進尺,一只手撐著桌彎下身來用手指蹭他的下巴,非要他一個肯定的答復:“這是答應以后跟我一起睡的意思么?我是傻子來的,你不說我可不知道你想什么啊。”
謝濯玉拿他沒法,只好小幅度地點著頭,很輕地嗯了一聲。
晏沉逼出他這聲嗯后輕輕舔了舔牙尖,瞇著眼端詳,手卻沒有挪開。
他真的很喜歡摸謝濯玉臉,軟軟嫩嫩的皮膚手感很好,摸上就舍不得把手挪開。
“別摸啦。”謝濯玉偏了偏頭想避開,“好癢。”
其實不是癢,只是晏沉的手指好像有魔力,他摸過的地方都熱熱的。
謝濯玉本該對這種感覺很陌生,因為就連親生養育教養他長大的最親近的師尊都只是摸摸他的頭,但是當晏沉第一次做出這種舉動時他也沒覺得不舒服,只是覺得莫名熟悉。
現在知道了,夢里的晏沉有時候也這樣摸他的臉,一迭聲夸他漂亮……以前肯定也沒少摸。
晏沉眉毛一挑,嘖了一聲還是收回了手,因為門被輕輕敲響了。
“君上,晚膳到了。”
“進來。”
半夏領著四個端著紅木托盤的侍女魚貫而入,然后手腳麻利地把飯菜都擺上。
謝濯玉聞到了很香的飯菜味道,久違地感受到了饑餓的感覺。
但他的筷子剛伸向那道醬汁鴨腿,另一雙筷突然伸了過來壓住了他的筷子。
“這太油了,你大病未愈,吃不得。”晏沉挑了挑眉輕笑了一下,隔空點了點他面前只放了翠綠菜心的素粥。
謝濯玉只好擱了筷子,捏著小瓷勺慢慢地喝粥,耷拉著眉眼看著情緒不高。
一向只是嘗兩口的晏沉這回倒是吃得起勁,半桌合謝濯玉口味的肉菜都進了他肚,時不時還要點上兩句,若是別人早就筷子打上去了。
他那邊吃完了,謝濯玉的粥才下去小半碗。
他撐著頭也不催,只是笑著看謝濯玉一言不發。
等謝濯玉終于把粥吃完,擱了勺起身要走時他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止住他的動作。
從食盒底層取出湯盅,晏沉慢條斯理地盛到碗里,用勺子撇掉浮油才終于舀了幾塊雞肉,然后推到謝濯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