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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死因疑云（第2頁）

岳灼華張了張嘴，被李石安一眼給瞪了回去，悻悻閉嘴。

眠燈充耳不聞，慢悠悠走著也不搭理她，待弟子們陸陸續續地退出去，她徹底停下腳步：“弟子想知道，應允弟子的歸樸玉心，不知紀長老何時給我？”

“歸樸玉心？”這四個字讓紀不言本已緩和的面色驟然陰沉，眉間溝壑更深，“你見宿尺，就是為了這等閑事？”

這明明是頂頂的要事。

內心腹誹，眠燈面上卻搖了搖頭：“玉心乃宋長老本命靈器，可短暫提升五感，更能記錄七日之事。”

“弟子以為，或許長老臨終所見，亦存于玉心之中。”

“此等事，豈容你一個小輩過問！”紀不言語速極快，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玉心我已查驗，毫無異狀。宿尺乃心疾突發，驟然離世。”

絕非心疾。

眠燈眉梢微挑，卻無意再辯。

“看來聞燈另有見解。”謝執白對著紀不言說話，卻凝著眠燈，“紀長老何不取出玉心，讓我師徒二人開開眼界？”

“師徒”二字如巨石投水，令紀不言明顯一怔。

若只是眠燈所求，他大可置之不理；但出自謝執白之口，分量便截然不同。

更令他驚異的是，這位素來不沾門派俗務的先生，今日不僅破例邀他品茶，此刻竟當眾認下了這無名無分的徒弟。

紀不言握著戒尺，指節發白，仍是不允:“不過一些尋常事，何足道哉。”

“紀長老，”謝執白拾起案上殘局的一枚棋子，在指間轉動："你可知這璇璣棋局若換個解法……"

他將黑子重重落在棋盤邊緣，"反倒能柳暗花明。"

眠燈亦附和道:“若宋長老真是枉死，紀長老又刻意無視，豈不是讓他九泉難安？”

謝執白雖名與棋局有關，卻從不下棋。這一落子，那困擾紀不言多年的死局，卻絕處逢生，迎刃而解。

眠燈的話更讓紀不言徹底動搖，思慮半晌，終是嘆息著從芥子袋中取出歸樸玉心。

那玉心狀若古鏡，背面雕花鏤草，鏡面卻混沌不清。

“罷了！”

紀不言迅速劃出一道符咒。鏡面驟然光華大盛，旋即映出一座人間極盡奢華的風月樓閣。

畫面流轉推進，紀不言神色卻變得微妙起來。

玉心之“眼”越過滿堂鶯燕脂粉，定格在一扇綺窗之后。一張巨大的床榻闖入視野，鋪陳著水紅嫵媚的綢緞。

宋長老，正是倒臥在那張靡艷的床榻之上，更有一女子，酣睡其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