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補習班,白露伸了個懶腰,轉身對柳青黎說:“還要勞煩你們家的司機送我回家哦。”
兩人的關系根本用不著“勞煩”這個詞,白露一般這么說就是犯賤了,她嘻嘻笑著,用手指戳了戳柳青黎的肩膀:“或者睡你家也行啊,但我怕你見了我洗澡會應激。”
柳青黎本來平靜的心緒被她輕易擾亂,狠狠剜了她一眼:“在我眼里,你沒有性別。”
“真不錯,那你不恐我對嗎?”白露趁勝追擊。
柳青黎被她架到了高位,只能硬著頭皮:“不恐,來吧。”
白露哼著歌收拾書包,在學校里每天都是灰頭土臉地學習,要讓柳青黎對自己產生別的想法,太難了,只能擴展地圖。
她哼的歌不在調上,遇到高音還哼不上去,聽起來不倫不類的,柳青黎早就有條不紊地收拾好了書包,坐在那兒等白露,每個從她身邊路過的補習班同學都會和她打聲招呼,再留戀地偷偷看一眼。
即使是學習了一整天,柳青黎的顏色也不見減少,反而多了分疲憊美,惹人探究。
白露終于收好了書包,跟著柳青黎一起往教室外走。
她比不上柳青黎腿長,因此總是落后幾步,但白露足夠理直氣壯,她站在原地不動,聲音軟軟地喊:“青黎。”
柳青黎聽得頭皮發麻,轉身用眼神詢問她怎么了,白露巍然不動:“你走太快了,等等我呀。”
白露的長相只能說是清秀,不出眾,站在容色極盛的柳青黎旁邊時就顯得尤為單調。不過她有個優點,那就是只要她想,她的聲音可以變得很細很軟,像娟娟流淌的小溪,讓人聽了就對她發不起脾氣。
正常版白露說這樣的話會欠揍,但是軟妹版白露這樣說話只會讓人覺得在撒嬌。
柳青黎想說你磨磨唧唧的我已經等你很久了,但忍了忍又沒說出來,她只好耐著性子退回到白露身邊,將步子邁小:“這樣可以吧?”
白露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仰頭夸贊她:“青黎,我就知道你對我超好。”
柳青黎渾身不自在:“你有病吧?”
白露笑而不語,自己喜歡犯賤是不錯,但也得讓柳青黎習慣自己的另一面,畢竟,沒有一對戀人在一起是因為對方相聲說得特別好。
她雀躍地上了車,依舊從書包里拿出試卷做題,車里的燈光不適合看書,用書包墊著寫字也不方便,柳青黎睨著她:“不缺這么一會兒,你消停點吧。”
白露思考的時候習慣性轉了轉筆,而后下筆勾上選項,這才頭也不抬地回復柳青黎:“我得學啊,不進則退,我還指望著考個好大學,讓我媽媽揚眉吐氣呢。”
柳青黎默了默,白露的母親只有小學文憑,憑借著貌美的長相嫁給了白露的爸爸,實現了階級跨越,但人前風光,人后被嘲,因此便指望著生下的女兒能夠做一個高材生。
要說也奇怪,白露的母親容貌相當艷麗,連柳青黎見了也驚艷,偏偏親生的女兒白露長相如此普通,好基因都去哪兒了。
柳青黎輕哼:“你很聽你媽媽的話?”
對柳青黎而言,最可惡的就是命運,最討厭的就是被安排。她想做一件事情,一定是因為她自己愿意,而不是被逼迫、挾持、迷惑。
白露理所應當地點點頭:“我爸死得早,我要是還不聽媽媽的話,媽媽豈不是要傷心難過?”
傷心難過……那自己如此叛逆,頂撞母親,還說了那好些傷人的話,她會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