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忍不住問:“談越,你爸媽不是中學老師和美容師嗎,怎么會看習慣這個?”
“哦,我沒說過嗎,我爸是生物老師,天天解剖小白鼠和青蛙,我媽是遺體美容師。”談越一直覺得自己在藝術方面的天賦就是繼承了入殮師親媽。在人類遺體上畫畫,怎么不算畫畫呢?
林清雪忍不住反問:“你不是說你家很普通嗎?”
談越說:“我爸媽雖然是體制內的,但沒有權力,就是普通的小職員啊。”
他理直氣壯的補充說:“我奶奶是一名小法醫,爺爺是火葬場看爐子的普通員工,三代之內就都很普通啊。”
一家子的生活工作都要和大量的尸體打交道。談越小時候的玩具就是泡過福爾馬林的各種漂亮骨頭。
人家小孩從小看的書都是動畫片,他看的都是《今日說法》
大人們忙起來的時候,他甚至是要在火葬場寫作業,死人真的是看習慣了。
談越找了雙厚厚的勞保手套,包裹著一雙手,小心翼翼的把張雄的尸體從水缸里拖了出來,免得泡發更嚴重。
這一拖,他才發現張雄脖子以下的位置全部消失了,就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腦袋。院子里的人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聽取嘔吐聲一片。
把張雄的腦袋在木桌子上放好,談越拿掉旁邊的幾個大缸上方的大石頭和擋板,
蠱寨(15)
“鬼呀!”“啊啊啊啊啊!!!”“媽!”
喊鬼的,無意義尖叫的,喊媽的,高昂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原本院子里有十幾個人,在那個shi漉漉的腦袋冒出來之后,就直接跑掉了一大半。
之前瘋得最厲害的王一涵在這種時候反而沒跑,雖然兩條腿打抖,卻直愣愣的在院子門口站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談越在的方向。
他現在誰都不信,就信談越。王一涵的直覺告訴他:大佬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跑?能跑到哪里去?他們昨天整整走了七八個小時,還不是回來了。跑出去也是遭遇鬼打墻,白白耗費體力。
可如果談越也不行,他就會徹底陷入絕望。
“邦!”
談越條件反射,手里拿那個硬邦邦的蓋板把那個冒出來的腦袋壓了下去,等眼疾手快的把挪開半截的大青石也給蓋上,一整套動作沒超過三秒鐘。
他往后退了好幾步,沉甸甸的大青石和上面的木頭又被那個全是頭發腦袋給頂翻了。兩只骨瘦如柴的手撥開遮住腦門的頭發,女人從大水缸里爬了出來。
“是李阿婆!”
談越憑藉出眾的視力成功認出了那張臉,他第一時間蹭蹭往后退,刷了一下就退出去幾十米,直接退到門口。
不過他倒不是害怕李阿婆,單純只是為了避嫌。在看到李阿婆上半身沒穿衣服的時候,他就趕緊移開視線,讓沒有讓自己繼續向下看: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