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家院門是虛掩著的,老人家出去山里采菌子了,根本懶得伺候外來人。
昨天剩下的飯煮成雜糧粥,像喂豬仔一樣喂這些年輕后生,老人家就一個態度:愛吃不吃。
畫室里的同學都在吃早餐,只有王一涵不肯吃。別人吃完都進房間休息了,他單獨一個人在太陽底下坐著,一臉憔悴的盯著院子門。
聽到有人推開門,他下意識的拿簸箕擋在前面,一看到談越的臉,王一涵手里的簸箕“啪嗒”掉在了地上。
這個染著一頭黃毛,覺得自己走在時尚前沿的弄潮兒一個爆沖,然后一個滑跪,牢牢抱住了談越的大腿,他痛哭流涕地說:“大佬!義父!你昨天到底去哪了?!今天請把我一起帶走吧!”
蠱寨(10)
談越在讀書的時候也有幾個感情可以的朋友,但是王一涵并不在此之列,他語氣冷漠:“放開!”
后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更慘了:“大佬,你都不知道我昨天經歷了什么……”
談越搞不懂:
“你昨天經歷了什么,不去找你那些感情更好的朋友哭,來找我干什么?”
別看談越在關山面前積極熱情,表現的非常主動。但前提是后者是他的對象,是他的心上人。
他并不是那種愛心光輝普照大地,對所有人都特別好的“小太陽”,頂多是個只愿意暖一圈自己人的“小太陽取暖器”。
王一涵和他只是畫室的同學,一年的時間內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這次組織旅游活動的其實也是畫室里另外一個男同學。
看在之前對方提醒過自己的份上,談越沒有一腳把人踹開,可也不會愿意一直忍受對方的騷擾。
談越試圖散發著冷氣讓對方松開:“你趕緊松開,別拉拉扯扯的!”
但是溫和的斥責,顯然對一心求生的王一涵沒什么用處,后者反而將他抱得更緊,嘴上叭叭說:“不不不,大佬義父!除非你答應帶我一起走,不然我死都不松開!”
“今年十八歲,沒有興趣收什么義子,更不是你口中的大佬。”
談越懷疑王一涵是不是吃錯了山里的菌子,精神錯亂了。
腿上掛著了這么大個人,他艱難的挪動了兩步,直接停下了腳步。
不動的情況下,他感覺腳上掛了個150斤的秤砣。一動起來,王一涵拖后腿的程度比不會動的鐵秤砣要厲害多了,阻力可能有300斤。
事不過三,警告了第3次,對方依然死性不改,談越忍無可忍,深吸一口氣,直接抓住王一涵的手肘,用力的一拉一扭,就聽到伴隨著骨骼脫臼錯位的聲音,王一涵發出一聲慘叫,兩條手就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他的手沒了力氣,自然沒辦法抱住談越,但是他還有兩條腿。
談越語氣冷冰冰的說:“你腿還沒斷,還想要這兩只手就自己站直了。”
這一次王一涵打了個哆嗦,齜牙咧嘴的趕緊爬起來了。畢竟他是想找談越求助,而不是得罪談越。
王一涵如同殺豬般的慘叫吸引了其他的游客,王一涵的好友張雄聽到聲音冒頭,后者下意識挽起袖子,露出鼓鼓囊囊的肌肉:“姓談的,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