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銀色的睫毛微微顫動,指節收緊。
黑羽的翅膀軟綿綿地垂下,尾羽掃過他的手腕。
像是某種對他不合時宜的提醒。
貝里安不再隱藏腳步,靴底碾過地面的枯枝,斷裂的脆響終于驚動了沉浸于談話中的詩人。
“找到它了?”辛西婭轉頭望向他,明滅的光亮倒映在她的眼中,映照出仍未褪去的笑意,“這孩子怎么了?”
她攤開手,自然的想要接過沉睡的黑羽,然而貝里安卻沒有將鳥兒遞給她。
他下頜緊繃著,就差把不高興寫在臉上了。
原本還算輕松的氛圍迅速冷卻了下來。
德里克適時收回手掌,向一旁挪開了半步。
這個動作本意是為了避免貝里安發難,讓辛西婭產生困擾,然而落在貝里安的眼中,也成了對于某種心虛的欲蓋彌彰。
“老毛病,醉漿果。”貝里安簡短地回答,俯身將黑羽放進了辛西婭的懷中。
游隼的腦袋歪在她的臂彎里,喙尖還沾著可疑的紅色汁液。
貝里安故意用手背擦過辛西婭裸露的小臂,在肌膚相觸的瞬間低聲補充:“至少吃了兩斤。”
辛西婭沒有理會他這顯然是構陷的話語,低頭撫摸著鳥兒的xiong羽,查看它的身體情況。
呼吸平穩,體溫微熱。
確實只是醉了。
垂眸間,亞麻色的長發垂落,掩住了她唇中溢出的一聲不知是輕松還是無奈的嘆息。
她知道貝里安在生氣——不是因為黑羽,而是因為她與旁人的接觸。
在表白心跡之后,貝里安似乎失去了從前隱藏自己情緒的能力,反倒是將所有的不滿寫在臉上,然后用一些毫無必要的肢體接觸來確認主權,就像是野獸會在領地的邊緣留下氣味標記。
頗有幾份恃寵而驕的意思。
但能怎么辦呢?
辛西婭又嘆了口氣。
她慣出來的,總不能現場叫人改了吧。
“今夜應該是醒不過來了,”她故意用指尖撥弄黑羽的勾爪,精致的鏤空銀環映照這火光——當初鳥兒自己非要用她的戒指當腳圈,平時連她這個前主人都不讓碰,現在倒是老實了,“明天你抱還是我抱?”
這樣的對話辛西婭是不覺有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