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嫂從公社借錢蓋的房子,我們一家人管過什么?房屋產權證上憑什么寫上咱家的名字?”
小弟弟溫志文的話,一下子激起了溫佳怡的憤怒。
溫佳怡的嗓門一下就提高了八度,“你說誰是大嫂?我們的大嫂是雪華姐?你不知道嗎?”
“我只認媛媛姐做大嫂,我不像某些人那樣忘恩負義。”
“你說什么,小兔崽子?”
接著傳來一陣哀嚎和腳步聲,似乎是溫佳怡追著溫志文打。
“雪華姐有什么不好?溫柔大方,還是領導的女兒。比陳媛媛那個鄉巴佬不知強多少倍!還是大哥有眼光。”
溫佳怡一幅與榮有焉的口氣。
“媽,一定要想辦法把房子弄過來,我不想再出去租房子住了?”
想起以前租的屋子,又低又矮,潮濕陰暗,一大家子擠在一個房間,晚上睡覺連身都不能翻,溫佳怡就一陣后怕。
“產權證上的名字是改不過來了。”溫老太太說道,“但是咱們住著不搬,她還能把我們攆出去不成?”
溫老太太嘆了一口氣,有些惆悵地說道:“就是以后有機會回城,少了一筆賣房子的錢。”
“陳媛媛這吃里扒外的東西,竟然這樣算計我們家的錢財。”溫佳怡氣憤地道,“媽,產權證上的名字真不能改了嗎?”
“改不了。”公鴨嗓響起,“我們家右派的身份也沒資格在村里擁有房子。”
公鴨嗓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小妹,你不用著急,村里人都以為房子是我們溫家的,就算我們把房子賣了,陳媛媛又能怎么辦?”
“還是二哥你主意多,陳媛媛休想霸占我們家的房子。”溫佳怡興奮得拍起手來。
手上的一對鐲子相碰,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溫佳怡的臉色一沉,她怎么忘了這一茬。
這兩個大金鐲子是陳媛媛的爺爺給溫家的訂婚信物,沉甸甸的,老值錢了。
當初溫老太太察覺到風聲不對,就請信得過的人對大金鐲子做了處理,弄得黑乎乎的,戴在溫佳怡手上。
革委會抄家的時候,看見這黑乎乎的東西也弄不掉,而且是戴在一個小女孩的手上,以為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才留在了溫家。
現在陳媛媛和大哥肯定是成不了了,那這鐲子不是要歸還給陳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