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裝卸工和司機如同落湯雞,被粗暴地反剪雙臂,按倒在冰冷的泥水里,瑟瑟發抖,連聲哀告。
雨水無情地沖刷著他們驚恐扭曲的臉。
“撬開!”
沈逸寒指著卡車后廂緊閉的帆布篷和里面鼓鼓囊囊的麻袋堆,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兩個戰士動作迅猛,用槍托和撬棍三下五除二砸開鎖扣,嘩啦一聲扯開厚重的防水帆布。
車廂里堆滿了鼓脹的麻袋,散發著濃郁的谷物氣息。
一個戰士抽出刺刀,毫不猶豫地朝著最外面一個麻袋的中下部狠狠捅去!
“嗤啦——!”
麻袋應聲破裂!
下一瞬,晶瑩飽滿的米粒如同決堤的洪水,混雜著冰冷的雨水,轟然傾瀉而出!
被控制的幾人臉色灰白,頹廢的耷拉著腦袋。
幾人對自己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但絕不承認這些事烈士遺屬的補助,只承認他們投機倒把的罪行。
對于糧食的來歷,一口咬定是從公社社員手中收來的余糧。
陳媛媛有些失望,這次行動就抓獲了幾個小嘍啰。
不但唐家毫發無損,就連唐大奎都摘得干干凈凈。
沈逸寒卻不著急,他如同一個最出色的獵手,小心翼翼地蟄伏,等待著給獵物最后一擊。
仍然每天不定點地巡邏在城西這條路上。
這“巡邏”,成了懸在唐大奎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而且他采用了更有效、更令人窒息的方式。
每天,至少兩次。
或者是清晨薄霧未散,或者是午后陽光刺眼,或者是黃昏暮色四合。
帶著特戰營的精兵強將,準時的、默默地巡邏著。
隨時隨地停下來,檢查出入在城西來來往往的人群。
他并不親自動手,只是隨意地站在一旁,點一支煙,目光如同無形的探針,緩慢而銳利地掃視著行走在路上的每一個人,每一輛車。
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遠遠地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都下意識地加快行程,仿佛被無形的鞭子抽打著。
路過的群眾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唐大奎這幾天的日子,像被架在火上烤。
他再也不敢像過去那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老倉巷。
他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留一條縫隙,窺視著路上那個隨時會出現的身影。
每一次沈逸寒的身影出現,唐大奎仿佛都能感受到他那冰冷的目光掃過他的窗口,都讓他心臟狂跳,后背的冷汗瞬間浸透里衣。
沈逸寒的耐心好得驚人,不急不緩地保持著自己的節奏,絲毫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