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天時間,她的手掌就磨出了四五個血泡,腰疼得直不起來。
她覺得自己剛睡下,生產(chǎn)隊的鐘聲就響了。
溫老太太強撐著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已經(jīng)腫得握不住鐮刀。
可沒誰管這個,直到她暈倒在麥田里,記分員才勉強同意讓她去曬谷場。
曬谷場的活計看似輕松,其實累得要死。
需要用木耙將鋪開的麥子不斷翻動,確保每一粒麥子都能曬到太陽。
從早到晚,她就在這曬得發(fā)燙的場地上來回走動,麥芒和灰塵沾滿了全身,刺得皮膚又癢又痛。
“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對勞動改造有意見?”
革委會的工作人員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只能咬緊牙關(guān)加快了速度。
中午休息時,她的雙腿已經(jīng)腫得發(fā)亮,腳底磨出了水泡。
其他社員都去吃飯了,她卻只能一個人坐在谷場邊的樹蔭下,連口涼水都喝不上。
秋收過后,更繁重的勞動接踵而至。
冬天要修水利,她一個老太太卻被分配去挑土。
她連半筐土都挑不動,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就摔倒了。
監(jiān)督勞動的記分員大聲呵斥:“裝什么蒜!下放分子還不好好改造!”
“我……我真的挑不動……”,她跪在泥地里,雙手被凍得通紅。
“挑不動?那就別吃飯!什么時候挑夠二十擔(dān),什么時候下工!”
那天,她一直干到后半夜,才勉強完成定額。
回到牛棚時,雙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肩膀磨出了血,和衣服粘在一起。
她一把年紀(jì),干活速度慢,又會被拉出來當(dāng)?shù)湫汀?/p>
被罰站在烈日下背誦毛主席語錄,一站就是四個小時,最后中暑暈了過去。
最要命的是挑糞。
公社的廁所滿了,需要把糞肥挑到田里去,這個工作完全由溫家承擔(dān)。
溫志武作為壯勞力去參加勞動,溫志文和溫佳怡還小,這件事就只能由她和溫老頭來干。
那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糞水常常濺到身上。
第一次干這活時,他們吐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