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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一dian，顏料慢慢化開來，像是一顆心的樣zi。

沈默仍舊握著季明軒的手，抬起tou來直視他。

“季先生，我的心在這里。”他可能一輩zi也只有一次機會說這句話，因而一字一字dao，“從七年前開始，一直都在這個地方。”

說完這句話后，沈默慢慢松開季明軒的手，仿佛已把一生的力氣都用盡了。

七年前那個雨夜，季明軒將自己的心送到他手里，卻始終未得回應。如今人事已非，他只想讓季先生也看一看他的心。

不過這場獨角戲應當結束了。

沈默看一yan時間，悵然dao：“原來連半個小時也沒到。”

季明軒面無表qg，只雙yan一直望著他。

沈默避開那視線，又看一yan他左手上的戒指。這不是他畫得最好的一次，卻絕對是最用心的一次。

而他現在要親手抹去這顆心了。

沈默站起來dao：“我幫季先生洗掉手上的顏料吧。”

季明軒卻坐著沒動，在燈光xia瞧了瞧他左手上的畫，問：“只是這樣就夠了？不用再畫一幅肖像畫？”

沈默安靜片刻，答：“沒有必要了。”

他已在他的心上，這世上任何筆墨也描摹不chu，何必還要再畫？

季明軒diandiantou，站起來說：“我自己洗吧。”

沈默開了洗手間的門，往洗手池里注滿shui，他怕洗不掉顏料，又特意找chu一塊香皂來。

季明軒也跟j來，當他面卷起左手的衣袖。

沈默瞥見他dai的袖扣，猛地想起些什么，頓覺yan眶發re。他連忙別開tou去。

洗手間里響起嘩嘩的shui聲。

沈默閉上yan睛，覺得五臟六腑也隨那聲音緩緩翻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