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園子里出來,笑嘻嘻匆匆打個招呼連大門都沒走就從邸嘯家院墻翻出去了。一手握著個香瓜,哼著小曲悠閑的走。
盛夏的夜晚,這樣的鄉村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蟲子叫。土路兩旁的排水溝里路過時會有噗通噗通青蛙往水里跳。
呈塘地處松嫩平原,松嫩平原是東北平原的組成部分,位于大,小興安嶺與長白山脈及松遼分水嶺之間,主要由松花江和嫩江沖積而成,經濟作物以大豆,甜菜,亞麻為主,糧食作物以春小麥,玉米,高粱,谷子為主,局部地區栽種早熟的粳稻,而呈塘就是栽種水稻為主的。憑借的就是它臨近江水的優勢,有渾然天成的條件,方便灌溉,土質優良。呈塘四周基本都是稻田,再向外延展才是其他作物。
齊致辰家以前也種地,他爸是村里的電工,一次意外永遠的離開后他家失去了勞動力。他媽這才兌了個小賣店,那年齊致辰就像李明達那么大,從那時候他家的小賣店一直開到現在。
再后來大他十三歲的姐姐嫁了跛腳的他姐夫,他媽就把小賣店給了他姐家,帶著他跟著他姐一家一起生活。
整個呈塘共三個賣店,就屬他們家的規模大生意好。應該是地理位置的關系,畢竟位于村子正中間,四周的百姓都能夠及。
前兩年他姐兩口子突發奇想,用盈利的錢又重新擴建了店鋪的門面,并且在店鋪那房子后面的寬敞大院里蓋起了并排的幾間明亮磚房,專門用來承包村里的各種婚喪嫁娶宴席收取場地費,慢慢的村里人都把它稱為喜宴廳。
齊致辰回到家的時候本想從前面賣店進去給他姐送甜瓜,可是從外面透著那亮著燈的玻璃窗看進去,就看見柜臺邊和他姐正說笑著的何璐了。他只能輕輕的繞過前屋拐去了后院。
何璐是村里木匠的女兒,比齊致辰小一歲,小時候村里這些閑著沒事的大爺大媽就老是喜歡開什么娃娃親的玩笑,總愿意把齊致辰和何璐放一起。
齊致辰從記事起就特別反感,一直到現在都是。更反感的是,何璐好像很享受,總是愿意粘著他。有時候躲都躲不掉。好好的暑假剛開個頭,齊致辰才不想好心情被那個嘰嘰喳喳的丫頭給毀了。
后院的大門平時都是不鎖的,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掛著把大鎖頭。齊致辰無奈的把手里的兩個香瓜放在了地上,手上輕輕用力兩個瓜便從大門下的窄縫隙滾了進去。他叉著腰站在大門前,為了躲開何璐所以不能去賣店那屋從他姐那拿鑰匙,他就只能從大門爬過去。
可他剛翻到大門頂,隔壁老林家的那只破狗就開始大叫起來。安靜的四周,那狗叫的齊致辰有些毛了。一著急沒等找好角度就向院里跳了下來,褲腿正好刮在了大門上端的鐵尖上,慣性的一聳嚇的他輕呼了一聲后就那么一身冷汗的掛在了大門上。
隔壁大黑狗叫的更狂了,像是要掙脫鏈子撲過來咬住他似的。齊致辰暗罵這只蠢狗,鄰居住了那么多年了,還是他媽分不清誰是誰。
他正想著怎么換著力點下來時,就驚訝的發現,一向除了村里有誰家辦事要用才會亮燈的喜宴廳竟然亮著燈,而且看起來屋里還有不少人。
仔細一瞧,才發現,可不正是部分今天看到的大兵么。
而正好從屋里出來的一個端著臟水向外潑的看到掛在大門上的齊致辰也嚇一跳。
這回好,很快的門燈一亮,通亮的大院里,穿著挽著袖子白襯衫掛在黑色大門上的齊致辰就特別顯眼。
門口一堆明顯是就寢前狀態的解放軍哥哥們都望過來。
嘀嘀咕咕的聲音離得不遠,摻和著狗叫聲齊致辰也聽得清楚。
“這孩子是怎么了?”
“這誰啊?”
“呀,我們來的時候,這家沒這個人,是不是小……”
“你才小偷呢!這是我家。”齊致辰不滿的頂回去。
隨后他費勁的一只手穩住身子,一只手去扯褲腿。
周繼良聽到外面躁動從屋里出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一少年貼在大門上,抿著嘴唇側彎腰擰著身子,手上用力的一撕,在褲腿布料破碎的聲音后他輕巧落地,額前的碎發由于震動帶風被輕輕掀起,月光下眼神清亮,即使在這嘈雜的周遭環境下也能帶來一種舒服的安寧。
少年跳下來后彎腰去撿起地上的不知什么東西抱在懷里,邁開長腿就直奔后門而去。
關上門之前他回頭掃了一眼喜宴廳門口方向,然后用一扇門隔開了視線。
【碼字辛苦,記得戳花。】
有驚無險
周繼良之所以要不顧一路步行跟著過來,就是想大概了解下呈塘水庫的情況,包括基礎設施和泄洪量。此次受上級命令帶隊過來做抗洪防汛工作,他帶著定要盡最大努力不讓這方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受到威脅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