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刮過胡子呢吧?”周繼良問。
齊致辰搖頭:“沒。”
周繼良笑了,停下手里動作轉身走過來,抬手捏過齊致辰下巴低頭仔細看。
齊致辰被周繼良的舉動嚇一跳,呆呆的被迫仰著頭。
周繼良用大拇指刮了刮齊致辰下巴:“別刮太早,開始刮基本就停不下了。”
齊致辰抽回下巴嗯了一聲。
齊致辰是屬于體毛稀的類型,但盡管如此這個年紀的他也已冒出不太明顯的輕微小胡茬了。跟他同歲的邸嘯都已開始刮胡子了,青春期的男孩子,長胡子這一現象無非是向男人又走去一步的象征,在學校住宿看到別的男同學熟練刮胡子時他都覺得挺厲害的,齊致辰不是沒想嘗試過,只是邸嘯有他爸教,他卻沒有爸教,關于刮胡子他都是偶爾假期回家從他姐夫那看來的,終究也是沒動過手。
周繼良把手中刮胡刀經過清理后放回了桌子上的小鐵盒里。仿佛看透了床邊坐著少年的心思,他彎下腰扯過床上的被子利落的疊著:“等你想學了,我教你。”
齊致辰的心顫了一下,繼而笑道:“我又不用把被疊的像你們那么規整……”
周繼良手上動作不停的疊著被子,側過頭:“我說的是刮胡子。”
齊致辰沉默兩秒后,移開視線去看周繼良在被子上來回滑動的修長手指,他每次都不太敢跟兩杠一星對視,就算對視也堅持不了多久,這男人的眼睛深邃的讓人恐怕多看一會兒就會徹底淪陷進去。他清了清嗓子,笑了:“嗯。”
早飯過后,呈塘村的不少人都跟著大兵們去了呈塘水庫,能趕車的趕車,能開車的開車,男女老幼都有,都跟著去湊個熱鬧,那架勢就跟以往去趕集一樣。
齊致辰也愿意湊熱鬧,但李明達非要跟著去。他在賣店屋里耗了好半天。
“我才不帶他呢,”齊致辰蹲在賣店屋地上系鞋帶,“我跟邸嘯要騎馬去,順便遛馬,我帶他多費事。”
于春秀商量兒子:“你就把明達帶著吧,媽和你姐你姐夫都不去,就你能帶著他,要不然他在家又哭又鬧的你姐該心煩了。”
齊致辰嫌棄的瞅瞅站在姥姥旁邊噘著嘴的李明達,怕他姐被孩子煩,也怕再不走錯過看泄洪,他只好妥協道:“唉算了算了,那還是我帶走吧。”
李明達一聽他小舅要帶他去,立馬撒歡跟上,還不忘在出去后去隔壁老林家墻頭上喊:“林佳興我不跟你玩了!我跟我小舅去水庫!”
齊致辰伸手把小不點拎回來:“你要是想把林佳興也帶著那你就別去了。”
“我才不帶他,他拉肚子了。”
“先說好了,”齊致辰低頭看著李明達,“到那后不能亂跑,我可沒空找你。”
李明達點點頭,跟在他小舅后面屁顛屁顛的走著。
“兒子!”于春秀從賣店追出來囑咐著:“騎馬可得注意安全!”
齊致辰頭也不回:“知道了!”
邸嘯家養的那兩匹馬有七八歲了,從小馬駒那時候齊致辰和邸嘯就沒少遛過,他們上初中那會兒,每到周末回來都是要去壩外遛馬玩的。
農村的孩子除了更淘氣更皮實一些外就是更大膽。他們仿佛從來就沒覺得騎馬有多難多危險,村里不少半大小子都會騎馬,還個個都是好身。
邸嘯在村衛生所院里等著齊致辰,看到齊致辰領著李明達過來,嘆氣道:“你怎么才過來啊,嘖……我說你帶著這么個小累贅干啥。”
齊致辰煩躁的很:“你以為我愿意帶著他。”
邸嘯伸手去解開院門邊一匹馬的繩子:“那走吧,老規矩,你騎菱形,我騎阿毛。”
“成。”
給馬套馬鞍時,齊致辰讓李明達去遠點等著,他怕馬把小不點踩著。邸嘯深知齊致辰這人其實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對這小外甥稀罕的很,還就是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