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致辰帶著周繼良進來:“我就知道你們在玩,喊也聽不見,還不如自己開。”
一戴眼鏡瘦的皮包骨似的男生看向齊致辰身后跟進來的男人,問道:“齊小六,這是?”
齊致辰快速走向床位,把床上扔著的書本和衣褲收到旁邊桌上,想給室友介紹時卻不知該怎么說:“那個……”
“我是他表哥。”周繼良迅速接過了話。
那邊的室友聽到后,禮貌性的紛紛笑著問好,都跟著齊致辰一起叫起了表哥。
只有齊致辰站在那有些呆,等到室友們繼續玩撲克,他在床邊坐下忍不住小聲問坐在身旁的男人:“什么表哥?”
周繼良笑而不語,視線打量著寢室里。
他沒上過普通大學,他的大學是正規軍校。所以他從不知男生的寢室還可以亂成這樣。
三張上下鋪單人床,沒疊的被子,沒洗的襪子,沒扔掉的垃圾……
齊致辰見周繼良在到處看著,說道:“寢室亂了點。”
周繼良點頭后收回視線輕回身看他坐的這個下鋪床鋪。
堆放雜物的床頭柜上有半個啃剩已氧化了的蘋果,樸素藍白格床單因多次清洗變得微微泛白起皺,床上支著的小方木桌上有大量雜亂無章的演算紙,床邊地上不規則得擺放著各個季節的鞋,側面木頭架子上的盆里扔著洗漱用品……
周繼良坐了會兒準備起身下樓時,屋里卻突然一片黑暗,他在陣陣咒罵哀嘆聲中明白是寢室斷了電。
齊致辰帶周繼良上來時完全忘了寢室要封門的事,這會兒他急著扯周繼良匆匆下樓,在看到大門緊閉后心生后悔。
“你等會兒,”齊致辰說:“我去讓大媽給你開一下門。”
周繼良等在原地,大廳里基本沒有光線,借著門衛室打開門縫露出的手電筒光束,看得到那大媽嚴重拒絕的姿態。
“我說你是怎么回事?哪個系的?不是規定十一點以后不能進出嗎?都當耳旁風了?有事怎么不提前解決呢,專門等到熄燈鎖門,我看你們就是瞎整事,都不知道要出去干什么。不能給你開,規矩就是規矩,回頭全都來說有急事讓我開門我還睡不睡覺了!”
大媽的嗓門很大,吼的站在門口的齊致辰很想捂耳朵。他很想再好好商量商量讓大媽開門放周繼良出去,但他還沒等再張口,后面就有人把他拽了回去。
緊接著是大媽用力的關門聲,大廳徹底陷入黑暗。
齊致辰有些尷尬的看看拽著他的周繼良:“那個……可能她心情不好,一會兒我再跟她說說。”
周繼良不忍臉皮薄的齊致辰因他挨罵,估計要不是他,這小子幾年都沒低三下四來求宿管大媽開門。他扯著少年胳膊往樓梯上走:“不用再去說,不出去了,我們上樓。”
“啊?”齊致辰被拽的磕磕絆絆的踩著樓梯。
周繼良松開齊致辰的胳膊,他邊上樓邊說:“在你們寢室住一晚。”
“可你不是說要回市中心辦事的嗎?”
“哪有大半夜辦事的,”周繼良輕笑,“你怎么那么傻。”
齊致辰被噎住,半天才開口:“可你睡我們寢室哪啊。”
“跟你擠一張床。”
“也只能這樣了。”齊致辰慢慢點頭。
等他們回到寢室,有個出去洗漱的室友在門口笑著說:“我就說出不去吧,那老妖婆子最近特別嚴。”
齊致辰嘆氣:“嗯,不給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