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吃著周繼良給夾的菜,余光里男人仿佛在很高興的端著酒說著話。
齊致辰心里有一絲顧忌是,有件事他忘了告訴男人了。
記得回來
酒過三巡,話變得多。飯桌上熱鬧自然,如果不去刻意想,齊致辰還真忘了他心里飄著塊小烏云。
白酒如清冽溪水在杯中蕩漾,濃烈酒精的香哪怕多聞一聞都能致醉,可喝著的那三個男人卻依然面不改色。
邸嘯喝了兩瓶啤酒后擺擺手,把齊致辰遞給他的新啟開的那瓶推開后拿起面前空碗:“不能喝了,我明早還起早修車呢,你去給我盛碗飯吧。”
齊致辰放下酒瓶起身去盛飯,狹窄空間里他擠回來坐下卻沒坐穩,三條腿的凳子一晃讓他條件反射的要去抓身旁男人胳膊,周繼良有力的胳膊卻早已及時勾住了他的腰。
兩人臉離得特別近,姿勢也頗為曖昧,要是平時齊致辰肯定會在男人臉上笑著啄一下,此時他只能立馬坐好。可以說在座的沒有不知道他倆的事的了,但齊致辰就不是那種張揚的人,他人前本分不想吸引眼神。
邸嘯先吃完就火急火燎的回去,齊致辰把人送下樓回來后便沒再回飯桌,而是去沙發坐著,碗里剩下的半碗飯他看到周繼良拿過去吃了。
他坐在那看窗外被晚風吹拂的窗前楊樹,耳朵卻時不時的聽還在吃飯的三人在說什么。艾云輝向來都是暖場王,有他在場就沒過空檔。除了跟周繼良說說部隊的事就是跟顧禮彬說說生意上的事,三人倒也能交流無障礙。
喝點酒就犯困的毛病讓齊致辰窩在沙發里昏昏欲睡,他也不知艾云輝和顧禮彬是什么時候走的,等他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導致脖子生疼后坐好,就只剩周繼良在收拾桌子。他活動著脖子站起身去幫忙:“他們剛走?”
周繼良嗯了聲后把齊致辰手里的盤子接過去,頭向著臥室方向一揚:“困了就先去睡。”
“我……”齊致辰還保持著端盤子的姿勢,他動了動手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有事想跟你說。”
男人聽后笑了,臉上帶著微醺的紅,他騰出一只手在少年頭上揉了一下:“什么事這么神秘。”
齊致辰看到帶著期待眼神等著他說下去的周繼良,瞬間說不出口,不忍他即將說的話可能會惹男人不高興。他搖搖頭:“還是一會兒再說吧。”
周繼良卻放下手里的東西扯過椅子坐下,他把齊致辰拉進懷里,語氣溫柔:“怎么還猶猶豫豫的?遇到困難了?跟我說說。”
齊致辰小半個身子的重心壓在周繼良的長腿上,他腿穩穩支在地上減輕男人負擔,然后不漏痕跡的嘆了口氣。他不想接下來敘述事情時表現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也更不想表現的像個極力解釋的騙子。他在找一種平衡。
整個過程他盡量在簡潔,其中包括話到嘴邊的幾次欲又止和沉默,最后斷斷續續算是把那晚的事說完了。周繼良中途沒有打斷他,也沒有插話,就那樣安安靜靜聽他說完。
齊致辰話音落了好半天見男人沒動靜,他猛的扭頭,表情驚訝:“你怎么沒反應?”
周繼良捏捏少年的手指,聲音很輕:“我聽著呢。”
齊致辰愣:“可我說完了。”
周繼良點點頭:“我也聽完了。”
這算什么?齊致辰曾在心里預料了無數種說了這件事的后果,每種都和男人會憤怒相關,可男人真的聽完后卻是用淡定代替,唯一有點變化的是微蹙的眉。齊致辰突然有些失望,到底是他對周繼良不夠了解還是周繼良對他不夠在乎。他僵直著身子從男人腿上挪開,打破極度安靜的場面:“那,我去睡覺了。”
周繼良沒放行,長腿一抬搭在前方椅子上后扯著手腕又把齊致辰拽了回來,他緊緊箍著少年的腰從后面抱著少年,把頭埋進少年頸窩,閉眼后聲音低沉:“他是吻了你是么。”
“剛才你沒認真聽?”齊致辰不悅。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男人繼續道,“你回答是不是。”
齊致辰快速哼道:“是。”
周繼良睜開眼,姿勢不變,他看著少年側臉停了兩秒問:“看起來你是在不開心?”
齊致辰沒做聲,他不能說我因你反應過于平淡而不開心。
男人彈了少年臉一下迫使齊致辰看向他,他表情嚴肅話語卻像個孩子,他說:“我也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