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在等誰,也沒有想去在乎誰,像個空殼一樣生活著,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事業上。
住多好的房子都不溫暖。他記得以前有個人愿意跟著他擠在幾十平米的出租房里,還傻乎乎的幸福著。
吃多好的飯菜都不可口。他記得以前有個人總是喜歡在他做好菜后直接伸手來拿著吃,不喜歡用筷子。
開多好的車都不開心。他記得以前有個人坐在他的副駕駛跟他說笑讓他教開車,最后卻兩散了。
他無數次想過如果某一天再和齊致辰相見是怎樣的場面,他知道那些空想都是來源于他內心深處對齊致辰不能說的想念。那再也不曾見面的人活生生的扎根在他心里,日日月月年年都不曾改變。
可當那人真的站在眼前,周繼良沒想到他卻是不敢上前。
齊致辰再次出現在周繼良的生命里是在11年的夏天。
那天晚上一客戶請他吃飯,肥水不流外人田,晚飯他選了明珠酒樓,吃完飯下了樓后耳邊周總長周總短的話他都聽不見。
只一眼,他就認出了大廳門口從自動玻璃門進來的幾個男男女女里的某個人。
周繼良真以為是他喝了酒眼花看錯了,再看過去,確定了,不會錯的。
七年未見,時光善待他的少年,容貌沒怎么變,變的是那一身與以往完全不相似的氣質。
周繼良站在原地隔著進進出出的人盯著齊致辰迎面而來去乘電梯,齊致辰擦肩而過時沒能認出他讓周繼良更是沒開口叫人。
左手邊的那客戶喚了兩聲后周繼良才回過神,他讓司機去送醉酒的客戶,自己則撥通了艾云輝電話。
艾云輝聽了周繼良說的話很驚訝:“怎么可能呢,小齊回來的話來我這里肯定會先找我的啊,營長你看錯了吧。”
“不會錯的,”周繼良繼續道,“我看錯誰也不會看錯他。”
艾云輝笑了:“行行行,這么著,我這就過去看看,要是真是小齊那不是好事嗎?”
明珠酒樓是擴建的,從以前的明珠飯店發展來的,收購了周邊好幾家餐飲做到現在,也算是省城數一數二的酒樓了。艾云輝跟程亮就那么把生意做大了。到現在為止,從經理到員工都是雇專業人員管理,他們平時基本不在,月末年末只負責查賬收錢也是樂得清閑。
艾云輝掛了電話就從麻將桌上下來了,開著車一腳油門就來到了店里,看到周繼良后直接問:“我先去看看,在幾樓?”
周繼良并不知道樓層讓艾云輝沒少吃苦,坐著電梯把所有樓層都走了個遍。各樓層經理以為老板是突發查崗,誰都沒敢多。
“大概五六個三十左右歲的男女,半個多小時前來的,沒有嗎?”艾云輝最后來到前臺確認。
前臺工作人員給出的答案和最初一樣,所有類似的桌位和包廂艾云輝也都親自去瞅了,還真就沒有什么齊致辰。他自認為就算過了幾年他也不至于認不出來那人,只得告訴周繼良是他看錯了。
倆人坐在大堂沙發上望著外面夜色街景。
“營長,真的是你看錯了,要真是小齊我會認不出來?”艾云輝嘆氣,“我這八層樓可都看個差不多了,壓根就沒有。”
周繼良沉默不語得坐著。
“這都多長時間了,我估計那孩子就算回來了也都不知道在哪安家落戶了,茫茫人海得多大緣分還能遇見……”
艾云輝話都還沒說完就見周繼良站了起來,他知道他可能戳到男人痛處了,連忙轉移話題道:“你一會兒怎么回去,喝酒了吧,司機呢?我送你……”
艾云輝邊說邊順著周繼良的視線望過去,硬生生的把最后幾個字憋了回去。
那正走向前臺的人不能再熟悉了,雖衣著和舉止有些不敢認,但那確實是齊致辰。
艾云輝幾乎是小跑過去的,想起這不是他跟齊致辰的第一次重遇了,上次還是02年在大學城小吃街,他在沒裝修好的店前比比劃劃的時候少年認出了他。
現在很多東西都變了,再見面卻依然欣喜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