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婷用力點了點頭,她的憤怒表現得遠比葉春櫻直接坦率,“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割那個混蛋幾塊肉下來。”
“不許做給我吃。”韓玉梁笑道,向門外走去。
“我才不吃呢!”許婷急忙抓起雙肩包,邁開長腿追了過去。
葉春櫻望著她急切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幽笑著在旁輕聲說:“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讓她回來當助手,都想著要不要把她訓練一下招進我們這兒。”
“韓大哥挺喜歡她的。”葉春櫻平靜地說,“有一個喜歡的助手,工作起來也有勁頭。”
跟著,她莞爾一笑,也走向門外,“再說,她答應了教我做菜呢。”
沈幽雙手叉腰,看著很快走到一起并肩離去的三個人,唇角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笑意,小聲自言自語:“有些福氣,真是修也修不來啊。”
“哇,你們才開業就敢背一百五十萬外債?裝修錢還沒湊出尾款?”一起坐到出租車后排,跟葉春櫻嘀咕了一會兒,許婷突然很驚訝地提高聲音,說,“你對老韓的賺錢能力就這么有信心啊?還是你跟濟仁大師一樣會算命,知道馬上就有九十萬的委托要來?”
葉春櫻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特別喜歡那棟房子。喜歡,想要,就努力一下,試試看唄。”
許婷端詳了她一會兒,嘟囔說:“我有點后悔沒早回來摻和一腳了,那變態夫妻倆施了什么魔法啊,怎么感覺你一下變了好多。”
“你回來也不會讓你參與的。”韓玉梁扭頭道,“就你這小驢脾氣,知道綁架案是假的估計就撂挑子走人了。”
“怎么可能。”許婷一瞪眼,“起碼我也得踢那個姓楊的幾腳才行,把老婆當什么啦?”
多出一個許婷,回程的路上一下子就熱鬧了不少,嘰嘰喳喳開回現在已經降格為臨時據點的事務所,閑聊才算結束,話題總算轉回到這次的目標——那個變態殺人魔身上。
資料的90%以上來自被設置高權限訪問的警方深層數據庫,因此出現最多的就是受害人在發現地點的模樣,和法醫拍攝的圖片底檔。幾乎沒有鑒定報告,畢竟,這些女孩子在官方的口徑中,大都被認定成了失蹤。
恐怕沒有幾個家屬敢相信,自己還在期待著某一天能突然回家的女孩,其實早已經變成了灰,消失于這個世界,最后留下的,就是這些殘酷到令人作嘔的照片,和相匹配的身份信息。
既然沈幽特地提起了認真看看的事,一進入辦公室,葉春櫻就準備好一瓶冰水,一個擦嘴毛巾,一個應急防嘔吐的盆子,打開電腦,連接到和雪廊那邊有相通服務器共享文件的事務所系統中,將此前下載完畢的資料拖拽到本地機器上。
韓玉梁懶得做這種特別耗費腦力的工作,看她們倆一人一張椅子在那兒認真分析,十分鐘內各去衛生間吐了一次,轉身離開,把這邊交給了決心已經爆表的所長和助手。
東華特政區占地極其遼闊,人口在世聯范圍內也是數一數二的等級,說是東亞邦的靈魂也不為過。地廣人多,很多看起來很惡性的事件,就會被沖淡分散,得不到太多注意。
韓玉梁以年輕女性連續失蹤為關鍵信息檢索,馬上就在網上找到了相關的痕跡。
熱心網民的數量其實并不少,只是有明顯的力量在壓制傳播,大多數討論和發聲都被肢解得支離破碎,無法連結成一個整體。
這讓他有點吃驚。
被認定為失蹤的足足有好幾十個。兩年多一點的時間里,失蹤了這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竟然沒有掀起什么特別大的波瀾,來自警方幾篇聲討人販組織的公告,就是這一系列事件最鮮明的注腳——也是僅有的來自上層的回饋。
調出地圖看了看,韓玉梁有點慶幸犯人選擇了特政區最北端開始順時針作案。
要是逆時針或者換個,那轉到新扈市這邊,還不知道要經過多久,死上多少無辜的姑娘。
既然有了失蹤這個入手點,韓玉梁順勢找了找受害者失蹤前的相關信息,想看看能不能摸出什么共同點。
能找到的報道不多,畢竟特政區內的大媒體幾乎全都集中在華京那個心臟地帶,比較容易靠動脈輻射到的僅有周邊緊鄰的衛星城,例如新扈。而超出一定距離后,懶得建立毛細血管輸血的地方,能依靠的就只有本地的小媒體了。
而小媒體的報道,抹殺起來實在是太過容易。
更可惜的是,因為沒有正式調查的介入,失蹤者最后的蹤跡往往來自親屬接受采訪的話,諸如某年某月某日出門說要去干什么結果沒再回來之類,拿來總結共同點幾乎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