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學生,還沒工作,想必也沒什么儲蓄,按雪廊的標準,至多也就是倒數(shù)第二檔,比殘病人士好些。”她把許婷叫到書房,當著旁邊解網(wǎng)癮中的韓玉梁說,“這次辦事,由頭雖然小,但后續(xù)的事情大,算是扯上了人命官司,應(yīng)該照著殺手的價碼定報酬。韓大哥為你出手殺了一個,算你十五萬。韓大哥答應(yīng)你六折,就是九萬,我請你教我做菜,扣下一萬盡夠了,你暫時欠我們八萬。你看,有什么意見嗎?”
許婷笑了笑,“有,老韓……殺誰了啊?”
韓玉梁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該死的那個張螢微……還沒死呢,她給自己下了‘黑天使’,估計躲回了張家,一時半會兒,還真殺不到。別的死人,都不是我下的手。”
許婷眼里閃過一絲責怪,哼了一聲,道:“所以啊,他就是色心大發(fā),去把小微娘倆欺負了一遍,這事兒說解決了也是解決了,畢竟王文珊人都死了。可說沒解決吧,也沒什么錯,后面麻煩還一大堆呢,要不咱們怎么擠這兒一起住了呢?”
她看葉春櫻臉色有些難看,笑了笑說:“老韓是不是沒敢跟你說他辦了什么糟糕事兒啊?不怕告訴你,我都跟他吵架來著。本事大,也不能這么欺負人是吧?這還哪兒有個大俠的樣子。葉姐,你可得好好說說他。那,我先做飯去了。你一會兒記得來嘗嘗咸淡,別不合口。”
韓玉梁暗忖,葉春櫻的心計,真不夠許婷看的。
見許婷去了廚房,葉春櫻頹然靠上椅背,面色蒼白,輕聲道:“韓大哥,她……她說的……是真的嗎?”
韓玉梁點了點頭,“是。張螢微是鑫洋張家的私生女,為人雖惡毒無比,但確實模樣挺漂亮,我想著反正也是要殺,用都不用一下,也太浪費了。”
“韓大哥,女人……女人對你來說,就是……拿來用的嗎?”
韓玉梁淡淡道:“女人也分很多種,張螢微那種,就只配拿來用一用。如同廁紙,用過便要丟進垃圾桶。她這次沒死,來日落進我的手里,該殺之前,我還是不會浪費。春櫻,你給我買的那玩具,不就是叫我用來泄欲,免得欺壓良善么?張螢微罪有應(yīng)得,人都該死,當作玩具一用,有何不可?”
葉春櫻當然不會被這種歪理說服,她本就是性情和善溫柔的正直性子,咬唇想了一會兒,輕聲道:“韓大哥,我覺得,大俠……懲惡除奸,不該……用和惡人一樣的法子。”
“可我并不是什么大俠。”韓玉梁干脆湊近了她,抬手捏住了她纖巧的下巴,微笑道,“春櫻,我對自己的過去,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我雖然到不了無惡不作的地步,但不少正派人士欲將我殺之而后快,是千真萬確的事。”
“可、可你……對我……”
“因為我相中你了,并不單純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看上,可能……算是喜歡吧。我愿意忍著不強迫你,我也愿意為了你,只去找罪有應(yīng)得之人的麻煩。但我不是你這樣的善人,你不能干涉我辦事的方式。我是個好色的,本事很大的男人,對你有效的承諾,就僅僅是對你而已。”
葉春櫻白皙的喉頭蠕動了一下,向后躲開他的手,好不容易才驅(qū)趕走的迷惘,又浮現(xiàn)在她眼中,“你……沒有強迫許嬌吧?”
韓玉梁聞言心中一寬,這是她在為自己找借口,當女人愿意說服自己的時候,隨便一個理由都會非常好用。
他微微一笑,柔聲道:“不是我自吹自擂,要是我一個月不去找許嬌,她興許都會來強奸我。”
葉春櫻臉上一紅,意識到自己失言,忙不迭起身,近乎狼狽地往門外走去,“我、我去廚房幫手,再想想……這事情的報酬到底該怎么算。”
許婷正好出來拿袋子里的調(diào)料,一抬頭笑道:“葉姐,你也別費這心思了,這樣,就按你剛才算的數(shù),八萬。我先欠著你們的。我給你們打工,給老韓當助手,用賺的錢還債,這樣可以么?”
韓玉梁就知道個小狗皮膏藥遲早會牢牢貼上來,笑著腳下一蹬,連著椅子退回電腦前,繼續(xù)吸收時代的知識去了。
葉春櫻自然是百般不愿,皺眉說:“韓大哥哪里用得了那么多助手。”
“不多啊,你心細,處理事情有耐心,還要負責把關(guān)任務(wù),這么忙,肯定要在家坐鎮(zhèn)啊。我呢,就等有了委托,四處跟著老韓一起跑,不是我說啊,老韓好像跟外面人打交道不怎么行,我看呢……葉姐你也不是很擅長這個。我要是當助手,不就正好補上了這個短板嗎?”
葉春櫻反手關(guān)上廚房門,猶豫一下,說:“那……他強暴張螢微的事情,你也不在乎了么?”
許婷撇了撇嘴,心想這葉大夫也忒好忽悠,韓玉梁三兩句話,就讓她忘了被強暴的還有個完全無辜的王悅芹。
但她鐵了心要跟著韓玉梁學武,自家姐姐又被哄得神魂顛倒,早丟了魂兒,橫豎和他是脫不開干系了,便微笑著說:“葉姐,我自小在黑街長大,有些事兒聽了是生氣,心里也別扭,難受,恨不得捶他幾拳。可轉(zhuǎn)念想想,憑什么呢?我是他女朋友嗎?我什么都不是啊,這屋里如今三個女人,有資格為這事兒跟他生氣的,恐怕只有我姐。可我姐根本不在乎,她認準了這是個有本事的男人,在黑街,有本事真的挺重要,有時候……比有錢有權(quán)都重要。我姐上了他的床,還惦記著要介紹他給我認識,因為覺得他對我的眼,我一定會看上他。我跟她之前有次聊天,她言談舉止那勁兒,恨不得拉上我陪她一起伺候姓韓的。”
看葉春櫻目瞪口呆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許婷猛一使勁兒,自己擰開調(diào)料罐子的蓋兒,笑道:“反正我現(xiàn)在就是跟他學東西,給他當助手,又沒準備當他什么,嫁人更是想都沒想,那我在乎這個在乎那個,豈不是很多余?這叫什么來著……庸人自擾。我還不如多在乎在乎你呢,我都舍得教你做菜了,你還不愿意讓我當助手,看你這在乎勁兒,你不會已經(jīng)愛上那個臭色狼了吧?”
“沒有!”葉春櫻矢口否認,但跟著就略顯心虛地扭開臉,輕聲道,“反正……還不到愛上的程度。”
“那挺好,我還有機會。”許婷挖出一勺調(diào)料,甩手灑進鍋里,聽著那刺啦的一聲,聞著冒出來的香氣,淡淡道,“像他這樣的色鬼,能把持住不動手動腳胡亂輕薄的,就算是喜歡的姑娘。他對我,差不多就到這個地步。但我要跟他單獨住一塊兒,他當晚就得把我從頭到腳吃干凈。能叫他帶著一身本事憋在屋里看黃片這么多天的,目前就只有你葉大夫一個。”
她拿起菜刀,當當當熟練切絲,眉眼一瞟,似笑非笑道:“不過,遲早會多一個我的。不信,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