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里頭轉了個方向,這才發現自己隔壁床好像入住了新的病友。
只不過中間拉著簾子看不見對方。
但也不是一定要看見,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昨晚那些模糊的記憶又一股腦地涌了上來。
她記得自己在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個人似乎是……
“景光?”有里不確定地開口。
那邊沉默了片刻,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室內的大燈被打開——剛剛只有簾子那邊的人開著臺燈。
“我打開了?”
“啊……”
緊接著“嘩啦”一聲,簾子被人從中間拉開,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么遠,又似乎近在眼前。
太久沒見了。
為什么會這么尷尬。
有里難得地感覺自己大腦宕機。
明明之前和降谷零也有好久不見面的時刻,明明和萩原研二他們也不是經常見面,但都不會是這樣的場景。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局促,諸伏景光走近了幾步站到她的床邊,有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半躺著的狀態。
于是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卻很快被人攔住了動作。
“再休息會吧,”諸伏景光就順著這個姿勢坐在了床邊,目光……有點承受不住了啊。
有里側了側頭,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難道這藥真的有什么后遺癥,自己之前也不是這么感性的人啊。
好不容易憋住了眼淚,發現面前的人還是和剛剛一樣用著這樣,柔情的眼神望著她。
該說點什么呢,有里避開他的視線,低頭自己的胳膊還被他拉著,于是小心翼翼地動了一下,發現并沒有引起對方的關注。
這她也不好意思直說。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諸伏景光看著女孩脖子上的紗布,這是昨晚縫合后留下的痕跡。
麻藥勁頭過了之后會很疼的,雖然這點疼痛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只是一想到現在自己身上感受到的疼全來自于她的身上。
就有些灼燒。
“我沒什么事,”實際上有里現在的耐受度很好,她倒是知道自己受了傷,不過應該已經縫合結束,所以不是什么大事。
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騙人。”諸伏景光知道昨天從診療室出來她身上全是汗,麻藥勁過了之后最疼的那個階段,他更是不停地換著毛巾去給她擦拭。
不過這樣的疼痛甚至都沒能讓懷里的人醒過來。
大概是那個注射的不明藥劑導致的——不知道她夢到了什么,一會是蘇格蘭,一會是諸伏景光,眼淚更是掉個沒聽,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有里,一時有些慌亂,還有些心疼。
總之那樣的情況到了今天凌晨才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