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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頂多是頂多是螞蟻腳皮上的細菌（第5頁）

教堂的草地上，路明非仰面躺著，目光渙散地望向天空中的云。

崩潰對他而言并非歇斯底里，而是一種徹底的放棄。

他選擇用擺爛來對抗這個荒謬的世界。

“伽列老哥，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么呢？”

正在擺弄手中胡琴樣樂器的、圣誕老人打扮的旅行商人愣了一下，目光投向一旁的奇怪客人。

作為商人，他見過形形色色的褪色者：

野心家、戰(zhàn)士、亡命之徒……

他卻從未見過路明非這樣的存在。膽小、孱弱、毫無野心。

每一個來到交界地的褪色者，都是野心勃勃的，他們想要憑借自己善戰(zhàn)的特性，或是建功立業(yè)、或是成為王者。

然而自從伽列見到路明非以來，伽列就沒有見過他的野心。

他時而頹喪的像那些難以歸樹的活死人，時而亢奮的像泡水的西芹，活像個神經(jīng)病。

但伽列并不討厭他。

流浪民族有一條族規(guī)：

“孤單也很好──即使受人輕視、被人拋棄，也不必想著謀求什么。”

“唯獨那些傷害我們的，絕不能輕易放過。”

在這崩壞的時代，獨行的商人常遭覬覦，可路明非從未動過歹念。

他純粹得近乎愚蠢，甚至初次殺人后，會蹲在墻角干嘔。

然而褪色者終究是戰(zhàn)士的后裔。

他進步飛速，大腦聰慧，從一個連小刀都不會用的鶸飛速成長為了一個熟練用小刀捅人屁股的陰暗比。

總而言之，是個好人。

琴弦輕顫，伽列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

“客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流浪民族從古至今，都不受黃金賜福的青睞。

被迫漂泊，困頓潦倒，反倒讓我們的神智在法環(huán)破碎后得以保全。

能有塊地方落腳，能清醒地與您做生意……我很知足。

畢竟，您可是我重要的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