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那叁道探究的目光幾乎要將她洞穿,趙螢只能訕笑一聲擺擺手,試圖糊弄過去?!罢乱o!”
“哼!”一旁的南流瑾氣惱地一扭頭,從鼻腔里發出一聲飽含酸意的悶哼。好啊她,不僅有那什么師父和晚輩,更不知何時與這裴掌門,關系密切到隨意驅使令牌的地步了,下次定不饒她!
墨辰倒是很快收斂了神色,他從她直呼一門之主的名諱時,便隱約猜到了幾分。只是,他的目光掃過失神落魄的時越時,不免輕輕嘆了口氣。
一個實力超群,與她生死與共。一個身姿非凡,同她淵源深厚。他那懵懂的傻師弟,拿什么跟人家比?
是啊,他拿什么跟人家比?時越將頭垂得更低,簡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他被一波又一波的自卑與無力感淹沒,怎么能這樣呢?她的身邊怎么盡是這般耀眼奪目的人物,他也…不不堪了。
可身處中心的裴晃早已被自身的陰郁徹底占據,他根本無心顧及周遭的目光,況且,他也必須全力催動令牌的封印。
“嗡”當裴晃以精血為引破開令牌內層時,一道微藍的光束驟然爆開。一旁的四人立馬嚴陣以待,可詭異的是,那光束剛一接觸空氣便燃燒起來,轉瞬間就化為了一片灰燼。
見此情形幾人面面相覷,顯然有些不可置信。而隨著失去光芒的令牌啪嗒一聲掉落,趙螢率先回過神來。她拾起令牌再凝神往里探去時,那個隱秘的夾層已經消失無蹤。
趙螢仍有些不放心,讓墨辰和南流瑾也一一上前感應,最終確認,那元神,確已魂飛魄散再無痕跡。這令牌莫非另有乾坤?能作為封印元神的容器,必定有其道理。不過這當中的因果,想來也只有那逝世的裴氏夫婦知曉了。
塵埃落定!趙螢卻比墨辰更早地舒出一口氣。嚴格來說她明明是個外人,這里里外外忙活得比宗內任何一個人都要盡心盡力。只不過她的玄陽宗之旅,也到此為止了。
正午刺眼的金光毫無遮擋地灑在劫后余生的土地上,將殘余的硝煙與血腥一點點驅散??捎行┤诵闹械年庼?,終究曬不干。
這次突如其來的魔族入侵,幾乎將玄陽宗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作為東道主,本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墨辰先前聽信宋青林的建議舉辦奪寶大會,險些害得各宗傷亡慘重,他勢必要給眾人一個明確的交代。因此元神之事一了,趙螢便主動同他們談及報酬的事情。
她可不是來做慈善的,這般費盡心神,要點東西怎么了嘛?
已是第叁次來到正廳的趙螢,這次與往日大有不同。她不再是站在堂下,而是端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身上換了一襲淺粉交領長裙,略施脂粉肌膚盛雪,發髻間珠翠環繞步搖輕晃??擅加铋g的那股凜然氣勢難以忽視,與那張俏麗的臉龐形成極致反差。仿佛一柄鑲金嵌玉的絕世名劍,只靜靜掃過一眼,便是寒光四射的鋒芒盡顯。
“您是天靈門趙門主?”危急解除后,趙螢一提及索要報酬,墨辰雖不會推托,心中卻對她的身份滿是詫異。堂堂一門之主,竟不惜自降身份隱藏修為來他玄陽宗做入門弟子,她究竟圖什么?
“自然?!壁w螢嘴角上揚單手支著下巴,將令牌在半空輕輕一晃。余光卻一掃直勾勾盯著她的時越,這人怎么回事?看了這么久…難道自己今日真有這么好看?
是真的好看!時越的目光幾乎舍不得從她身上移開。往日里,她只穿那身寡淡的弟子服,已足夠清麗脫俗。卻沒想到稍稍裝扮后,竟這般明媚動人。
時越雖眼盯著她有些失神,可他們的談話也盡數聽了進去。天靈門門主是她?他不由得想起幾月前聽過的傳聞。說天靈門新任門主囂張跋扈,與縹緲山莊的南仙君勢同水火,見面必起爭端。可如今看來,他們所謂的“勢同水火”,可不是這個方向。
一想到這里,苦澀與酸楚又冒了上來。時越垂下那剛剛還盛滿星光的桃花眼,將視線狼狽地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