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乳白色水氣蒸騰繚繞,帶著shi意四散漫延。“嘩啦”一聲蕩漾的水面被破開,緩緩露出一張清麗絕俗的臉來,鬢邊幾縷shi發貼在頰側,更添幾分水潤的俏意。
此番整整五年過去,趙螢終是突破瓶頸,穩穩踏入結丹后期。是以剛一出關,便急不可耐地踏入這靈池,想洗去一身沉郁的濁氣。她慵懶地倚在玉石上,抬手順勢一揚,將空中漂浮的傳音符一一蕩開。
折騰歸折騰,她心里最記掛的還是南流瑾,便先拆了他的傳音符。他比她早一年突破,一些參悟心法也一同敘述給了她,不過沒用上就是。
接著是時越的,那符紙剛展開,便傳來他一肚子的不滿,嘰嘰喳喳的抱怨幾乎要從符文中溢出來,吵得她眉頭直皺,索性將好幾條傳音一股腦全推到了一邊。
指尖再點,是許久不見的江存溪,竟也已突破中期。傳音符里滿是溫和的期盼,說早已等候她多時。另有許有霜成功結丹的喜訊,和阮棠順利筑基的消息,字里行間都是雀躍,聽得她也心情愉悅起來。
最后也是數量最多的,居然是裴晃發來的。
她落下嘴角有些遲疑地拆開其中一條,卻只有簡言意賅的叁個字:給你的。
她正怔忡間,忽然想起一出關時,青文便匆匆趕來告知。她閉關的這五年里,裴晃不時送來一些靈草丹藥,偶爾還有些品相極好的妖獸內丹,青文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收,便一直替她仔細收在儲物袋里。
這裴晃,到底是想搞哪出?
不過她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幾日輕松,五年閉關時光彈指即過,總該先喘口氣才是。五年…嘶…差點忘了還有一個陸淮呢。她意念微動驅使神識神識細細感應了一番,見那玉佩中的靈力依舊瑩潤未滅,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實在不想一出關,就立刻面對這群如同要生吃她的餓狼們。她指尖在傳音符上飛快劃過,叁言兩語簡潔地一一回復完畢。隨即再次沉入靈池深處,任由溫暖的靈水包裹住周身,暫時隔絕了外界的紛擾。
太清山坐落在虞國最東端的地界,山勢險峻奇絕,乃是神瀾殿宗門的根基所在。與其他山峰常見的仙霧繚繞不同,此地常年籠罩著層層陰霾,仿佛有無形的巨石壓在心頭,連呼吸都需要費盡力氣。
此刻,在神瀾殿一處刀光劍影的訓練場。鐘遙單膝跪地長劍一揚,腳下的法陣應聲而起同時裹著一身各色靈光的符箓,迅猛地朝對手疾襲而去。
“噹!”一聲刺耳的交鳴炸開,對方的金屬長鞭帶著鋒利的戾氣橫掃而來,精準地抽在他的劍脊上。鐘遙只覺手臂一麻,整個人被那股巨力掀得踉蹌后退,長劍險些脫手。不等他穩住身形,長鞭已驟然化作一桿凌利的長槍,直直朝他面門飛射!
千鈞一發之際,那槍尖在距離鐘遙瞳孔的叁寸之地猛地頓住,只聽“鏘”的一聲重響,長槍無力墜地。而不遠處的一個身影,正被法陣騰起的玄鐵鎖鏈死死纏住,攻勢瞬間戛然而止。
“鐘師弟…”被鎖住的身影無奈地晃了晃,苦笑著把法器收回體內。“又是你贏了!”
“劉師兄,承讓!”鐘遙面色平靜無波,手指利落地收劍。目光淡淡地掃過那人一眼,卻只是含蓄的恭維,語氣不高傲也不熱絡。
他這位劉師兄,資質實在平庸。雖說日夜修煉從不懈怠,但心性浮躁總急于求成。二人同為筑基中期,論實力鐘遙在同期弟子里早已站在上游,也因此,對方一得空閑便拉著他切磋。這月里已是第五場了,饒是他性子沉穩,也難免生出幾分倦怠。
兩人明日還要出宗門任務,因此比試一結束,鐘遙便徑直回了自己的洞府。從玄陽宗回來,又是五年過去。角斗場過后的第二日,他才知道前輩名喚趙螢,乃是魔道天靈門門主。當初雖隱約覺得她身份不凡,卻沒料到會是這般執掌一方勢力的人物。而她身側圍繞的,又全是那般驚才絕艷氣勢迫人的角色。再一想到自己,才只是一名籍籍無名的筑基弟子。